戚沐陽,在昊天,稍微有些年紀的人都知道,這個名字曾經代表了王朝的一個時代。在他年僅十六歲的時候,率兵收回了被南方蠻族屠戮的,包括涵谷在內的五府。他十九歲的時候,率兵支援被北邊那鬼獄之地頻頻侵擾的聖雪族,把令天下人聞風喪膽的亡命之徒,趕過了無憂河。同時,只要蓋上“沐陽”印章(酷小牛 。coolxn。) 的書畫,肯定是不下千金的。他的字獨步天下,曾有行家評論說,“豪邁之情,灑落之韻,行雲流水之氣,見者驚憂鬼神。”
但姜卓懂得阿七的名字以後,還是喜歡喊他阿七。
偌大的王宮,就像個巨大的牢籠,他總覺得自己的手足被縛在冰冷的宮殿裡,沒有朋友,沒有兄弟,到處都是明槍暗箭,宮女內侍的眼光都像深潭,他孤零零的一個人,只是名義上的七王子。還好有阿七,雖然給他上課的太師學富五車,可他就是覺得,阿七知道的,遠比那個和父王一樣嚴肅的太師多得多。
阿七每年都要遠遊一次,有時長有時短,那段日子就成為了他最難熬的日子。他排行最小,上面有四個哥哥,兩個姐姐,姐姐因為各種政治原因,都已經遠嫁,可能這輩子都見不到了。大哥性格暴戾,經常聽到有三五貌美的宮女被他囚在密室裡長達數月,最後不明不白地死了。三哥病怏怏的,幾乎已經下不了床,都不見人的。五哥成天板著臉,逮著機會就要誣陷大哥和三哥。六哥看起來不錯,年紀又與他相仿,可是六哥的母親是王后,很不喜歡他,更是把其他的幾個哥哥看做眼中釘。
到了姜卓足七歲的時候,功課已經超出了其他的王子。百官之首的童太師已掩飾不住對這個學生特別的喜愛,連一向不關注他的父王,也開始漸漸地關注起他來。這一年,阿七遠行歸來,給他帶來了一個少年。那個少年長得十分秀氣,一身乾淨的白衣,一見他就笑。
“我叫湛虜,大哥說我們是朋友。”湛虜溫溫地說。
姜卓叫人給湛虜安排住的地方,湛虜行了個禮就退下去了。阿七告訴他,湛虜是三年前出兵援助聖雪族時,從戰場上救下的。那些人讓少年們當箭靶子,其它人都死了,只湛虜命大,還有一口氣。阿七把他留在精通醫術的聖雪族治療,直到今年,小湛虜才恢復了健康。
阿七皺著鼻子說,“那丫頭都叫他石頭,說他有點訥訥的。”
他發現阿七的手腕有個牙印,便關心地問,“阿七,怎麼有牙印?”
誰料阿七那跟白雲一樣的臉居然被一整片彩霞染紅,“那丫頭越來越厲害了。三年前我帶兵去的時候,一腳踢了我,叫我混蛋,這次去,居然直接咬我,然後就不理我了。人不大,脾氣倒大得很,女孩子就是麻煩!”
“可是阿七,你好像在臉紅。”小姜卓老道地說。
“誰誰……誰臉紅!”彩霞已經爬到了脖子上,可某個人還在嘴硬。姜卓翻出一本地誌書,遞了過去。阿七歪著頭,疑惑地看他。“給你看看,聖雪族的婚齡是十三歲,你肯定看上了個還沒有滿十三歲的小丫頭。”
阿七的眼睛一下子睜大,眨了眨眼睛,靠近他有些心虛地問,“卓,你怎麼知道我看上了沒有滿十三歲的小丫頭?”
“你見過哪家的小姑娘到了嫁人的年紀還咬人?何況,我們風神俊秀的尚德王爺,正眼看過哪個官家小姐了?提到姑娘臉紅也是第一次。第一次稱姑娘丫頭,第一次被姑娘踢,第一次被姑娘咬。一直被女子追捧,偶爾吃吃閉門羹也好。”說完,小姜卓佯裝同情地拍了拍阿七的肩膀,然後坐到書桌後面,很認真地開始完成今天的功課。
阿七支著下巴,一直笑眯眯地看他。姜卓抬眼看了他一下,手中的筆不停,“我不是你的小姑娘,不要用這種目光看我。”
“小卓,我發現你越來越好看了!對了,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