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婦擎著脖子,縮在草垛裡頭看那些官兵都走了, 才鑽出來, 心底鬆了口氣。
但又想起自己兒子被帶走,不由地捶胸頓足,哭喊出聲:「兒啊……兒啊……」
她哭喊一陣,直到累了才停下。
心知這裡是呆不住了, 於是趕忙跑出去將趙喜家值錢的東西都裝到兜子裡, 包成個包袱, 打算跑路。
收拾完畢,她背上包袱, 抹了把眼淚,卻正巧看見牆角有隻被藥死的老鼠。
她上前翻箱倒櫃,果然找出一包老鼠藥,用牛皮紙包成一方方小包,疊在一處。
握著藥包,老婦顫抖著將其塞入包袱,她眼神怨毒,隔著空氣,像是在瞪視著誰一樣。
……
許府,這日宋思明依舊是來找許桃桃說話,趙括如同個跟屁蟲一樣跟在宋思明身後,許桃桃知道他是怕自己說小話,亦無可奈何。
午時,他留下用膳,許桃桃便也把趙括留了下來。
他們正用著膳,桌上是隻蜜汁醬板鴨,宋思明嘗了一口,便誇道:「許小姐的後廚倒很會做甜菜。」他本就是江南人,吃得很慣。
許桃桃只是笑:「他們茶點做的多,自然也擅長用糖些。」
那邊門口嘈雜之聲傳來,許桃桃府裡來人稟報,說是趙括的手下。
許桃桃心中一動,估計是他派出去的官兵有所獲了,便點點頭,讓人放行。
果然,那群官兵跑進來一人,對著趙括耳語幾句,趙括立刻便喜不自勝,對許桃桃道:「許小姐,抓著了,正押在外頭,打算往衙門送。」
許桃桃放下碗筷:「不著急送去,畢竟是要害我性命的人,我得親眼看看。」
趙括連連點頭。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他們便用完了午膳,相伴著走出府門,府門前頭果然停著一馬車,車上是木製籠子,關押著兩個戴枷的男人,一個癱軟著,還有一個木呆呆地跪著,旁邊幾位官兵把守。
許桃桃打眼一看,就皺起了眉頭。
一旁陪同而來的枝兒打著油紙傘,給許桃桃和宋思明遮蔭,元戎也站在旁邊,腰上按著劍,都面露驚駭。
「小姐,這是……」枝兒有些不確定道。
元戎陰著張臉在旁邊補充:「你沒看錯,這就是那人。」
許桃桃微微點頭,表示肯定。
沒錯,這就是花大蟲的兒子,曾經的桐花村亭長。
枝兒面色蒼白:「難怪這姓趙的要害小姐,都是他們唆使的!」
他們的對話都落在宋思明和趙括的耳朵裡。
趙括上前,指著那木呆呆的男人道:「罪魁禍首就是這人?」
許桃桃皺著眉:「他……不,應該是他的母親。」
「母親?」趙括也眉頭緊皺,喚來一旁官兵:「你們捉人的時候,可曾見過一老婦?」
那幾個官兵面面相覷,都不敢吱聲。
只有一個年紀較小的,頂不住趙括的詢問,小聲答道:「趙大人,小的們抓人的時候,那趙喜是喊著還有一人,但被這漢子撞昏了,便……」
「混帳!」趙括反手就給了那官兵一巴掌。
周圍官兵一見這情況,都顫巍巍地跪下謝罪。
許桃桃臉色難看,上前制止趙括:「奸人狡猾,不是他們的錯,再去搜查便可。」
她轉頭瞧了瞧那花大蟲兒子,後者已經神智有些不清了,眼神直勾勾盯著天空,像塊木頭。
「一個老婦,想必跑不了太遠。」她壓下心中的不適,道。
是他們先要殺我的,許桃桃想,淪落到這樣的結局,也是咎由自取、自食其果。
宋思明從頭至尾都是一言不發,只是淡淡看了那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