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媽媽走了之後,崔河去了後院。
兩個死士坐在屋子裡正擦拭手中的匕首。
崔河站著看了半晌,終於道:“知曉明天該怎麼做嗎?”
兩個漢子應聲:“知曉。”
然後再也沒有了別的話。
崔河知道有人會訓練死士,不知用的什麼手段讓人無畏生死,只懂得聽從主子的命令,即便被人抓住,也能毫不猶豫地吞下毒藥,就算僥倖不死,之後無論受多大的刑罰也不會招認出自己的主家。
從前崔河聽到“死士”這個稱呼,心頭會浮起一絲恐懼,眼下對著這兩個死士,卻覺得心酸和愧疚。
能讓一個人改變這麼大,可見訓練死士的手段有多可怕。
崔河從屋子裡離開,表面上看起來十分鎮定,其實心中一片混亂,今晚註定他是睡不著了。
……
洺州的一處院子裡。
杜三爺忙碌了好幾日,眼下大局將定,他終於能歇一歇,他會住在這裡,一來洺州離邢州很近,快馬用不了一個時辰就能跑到,他能隨時知曉陳家村邢州貨棧的情形。
二來,就是到邢州還有一段距離,他可以隔岸觀火,免得被人懷疑。
管事畢恭畢敬地向杜三爺稟告:“每日都有不少鋪子去退貨,陳家村畢竟是小地方,手裡的銀錢想必沒有多少,再過幾日就撐不下去了。”
杜三爺張開嘴,旁邊的丫鬟立即將剝好的果子送過去。
杜三爺眉宇上揚,不自覺的露出得意的神情:“他們亂了嗎?”
“亂了,”管事道,“陳家村的人每日還是背貨出來賣,但線穗已經不好賣了。”每日都有人擠在貨棧門口等著退銀子,誰還敢輕易買陳家村的貨?
不過讓管事意外的是,還有不少鋪子不願意退貨,只要杜家沒有暗中吩咐的鋪子,八成都留著陳家村的線穗。
這若是換了別人,早就支撐不住了,由此可見陳家村的人還是有幾分本事。
管事接著道:“林二小姐那邊也讓人來知會了,十幾個婦人趕著做線穗,兩日的功夫就能做出不少。”
杜三爺唇角揚起,一個小小的陳家村也敢與他作對,他揮揮手讓管事退下。
旁邊的小廝上前笑著道:“這下三爺放心了。”
杜三爺一腳踹向小廝:“不過就是個陳家村,三爺我就沒放在眼裡。”
小廝依舊陪著笑臉:“三爺準備出去嗎?洺州的花樓小的都打聽好了,您之前常去的那家來了一個姑娘。”
杜三爺眼睛一亮:“人如何?可有她家的頭牌漂亮?”
小廝知曉自家三爺的喜好,早就去打探清楚了:“才不到十四歲,水靈靈的,聽說還通詩詞書畫,尚未接過客。”
小廝說的正好瘙到杜三爺的癢處。
杜三爺站起身向外走去,小廝會意忙上前引路。
就在杜三爺主僕身後,幾個人影悄悄地追了上去。
……
天剛亮,謝良辰就起身梳洗。
吃過了飯,她帶著柳二孃、陳仲冬出了貨棧。
幾個人才出了城門,戴著冪籬的婦人立即走上前,正是繡坊的二管事。
二管事低聲道:“那繡娘就在往東的一處村子裡,我們走小路過去,免得被人發現。”
謝良辰點了點頭,陳仲冬環顧一下四周,這才護在了謝良辰和柳二孃身後,跟著二掌櫃向前走去。
“那個張家村,裡面的女眷都會做些針線活計,我說的那繡娘手藝很好,”二管事邊走邊說,“還是我將她帶去繡坊的,所以她才會私底下與我說那些話。”
謝良辰點頭。
二管事道:“不過苦日子過慣了的人,膽子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