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子期瞠目結舌:&ldo;……他……他……&rdo;
俞北平戲謔地看著她,手指在她敞亮的腦袋瓜兒上敲了一記:&ldo;現在明白了?別看他不聲不響的像個神仙,肚子裡裝的心眼兒可不少。你啊,被他賣了還給他數錢呢。&rdo;
湯子期咬了咬唇,還有點不大相信。
想起那人一本正經還有些無奈的樣子,她當時心別提多愧疚了,唯恐把他拉入麻煩裡,他倒好,原來是忽悠她的嗎?
俞北平看她終於開竅,也有些欣慰,給她支招道:&ldo;對付他這種人,別客氣,你湊過來點兒,我教你一招。&rdo;
湯子期附耳過去,一字不落地聽了他一番話。
越到後來,她臉色越是錯愕:&ldo;……這……這不太好吧?&rdo;
&ldo;有什麼不好的?我這個弟弟,我最瞭解了,看著很好欺負,實際上油鹽不進,還寡情倨傲得很,十足一個道貌岸然又沒有人情味的傢伙。你想讓他幫你,求著他是沒用的,他根本不拿你當回事,得往他痛處戳,用最狠的手段,他才會重視你。&rdo;
湯子期直愣愣看著他:&ldo;……&rdo;哪有人這麼說自己弟弟的?
&ldo;怎麼了?&rdo;
&ldo;……我現在相信你們是親兄弟了。&rdo;
一個看著對誰都如沐春風八面玲瓏,實際上對誰都沒有幾分真心,全是社交的場面套路;一個看著純良溫厚,卻明哲保身冷情得很。
湯子期越想越氣:&ldo;陸錚怎麼說都是……&rdo;
話說一半就被他打斷了:&ldo;都是什麼?&rdo;俞北平冷冷的目光掃過來,還帶著那麼幾分嘲弄,&ldo;是我的兄弟,是你老師的丈夫,和這個在國外待了十幾年的&l;楊述&r;可沒半分關係。&rdo;
湯子期啞口無言。
俞北平說:&ldo;別拿國內那套人情世故去要求他,他也不懂。&rdo;
說到後來,神色又有幾分自嘲。
湯子期想起他幼年時把弟弟弄丟那件事,不由啞然。想必楊述養成現在這種性格,他也是非常自責的,一肚子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兩人一時之間都有些默然。
窗外有風灌進來,吹得垂掛的落地簾簌簌作響。俞北平正坐當風口,被激靈靈刺了一下,只覺得身體的每一根神經都變得敏感纖細。
他也變得無比清醒。
兄弟兩個的性格其實何其相似?其實俞北平不大喜歡這些辦公樓裡的人情往來,只是為了工作撐起這個家而壓抑,事事都拿出他最得體的一面,一個卻在幾十年的顛沛流離中塑造了一副冷淡的心腸。
區別在於他知道自己的責任,從來沒想過要過得隨心所欲。
他不想,弟弟卻是很難。
從他寧願跟著養母姓也不肯改姓回來,俞北平就知道了。看著和和氣氣,什麼都不爭,其實是早對他、對父親很難生出感情。
幾十年的鴻溝,就像一道難以修補的裂縫。
湯子期期期艾艾地說:&ldo;那……我還要不要……&rdo;
&ldo;要!&rdo;俞北平重拾情緒,反而篤定地望著她,&ldo;而且你要幹得利索,讓他主動來求你,求著你帶他去給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