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媽在旁邊賣力地推銷她,心裡多少有些難受。她也是要面子的,不知道怎麼就被戳到了自尊心,找了個藉口就溜去了廚房。
閆峰出去了,盥洗池裡還浸了一池子的碗,她只能擼起袖子自己洗。
大冷天的,這小區還沒通熱水。她就撈了一隻,又急吼吼地扔了回去,緊攥著凍僵的手指在原地亂轉。
有個高大的黑影從後面貼過來。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已經把手探入冷水裡,撈起了一隻碗涮起來。
動作嫻熟,手腳麻利。這麼冷的水,哼都沒哼一聲,好像這不是深秋接近零下的冷水,而是恆溫20度以上的溫水。
湯子期側頭,愣愣瞧著他。
&ldo;傻了?&rdo;俞北平沒回頭,不鹹不淡地開口。
湯子期特怵他波瀾不驚的模樣,叫人猜不透他的想法。他長得英氣,不笑的時候,特別凜然,兩道濃黑的眉毛斜斜地幾乎要插入髮鬢,簡直神聖不可侵犯。
她這麼能插科打諢從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小流氓,在他面前也不自覺老老實實的。
態度端正地不能再端正。
廚房裡太靜了,兩人捱得近,湯子期一抬頭就看到了他開了釦子的領口,白襯衫,解了兩顆,露出結實精壯的胸膛。
他肩膀寬闊,腰卻窄而勁瘦,不穿軍裝,條兒也特別好,往那一站就跟風裡屹立的白楊似的。湯子期喜歡他的臉,更喜歡他的身材。
可是,她怕他這性子。
湯子期嘆氣。
&ldo;為什麼嘆氣?&rdo;洗碗的時候,他不忘問她。
&ldo;看得到,吃不著。&rdo;
&ldo;你想吃什麼?&rdo;他回頭看她,眼底露出詢問。
‐‐你!
心裡齷齪念頭直轉,面上卻笑得純善:&ldo;沒什麼,我隨口一說的。&rdo;
&ldo;隨口一說?&rdo;他略揚揚眉,認真地看著她,等著她給個說法。
湯子期沖他傻笑,企圖矇混過去。
俞北平神色平和,巋然不動。
慢慢地,湯子期笑不下去了,弱弱道:&ldo;真的沒有什麼。&rdo;
俞北平也嘆氣,學著她之前的語調,微微俯身貼近她,特別的語重心長:&ldo;你覺得我會信嗎?&rdo;
……
禮拜六她去了趟復興路那邊的研究所。
這是掛在首都醫科大學下面的重點研究中心,主攻生命醫學與科學的機構,生源大多就是首都醫科大學往屆的學生和周邊其他院校的高材生。因為國家大力扶持,加上科研成果市場價值好,有無數大小公司爭相投資贊助,成立不過兩年,研究所便呈現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陳珞調來這兒後,工作也和學院那邊有接洽,時常兩地往返。
這人醉心研究,幾近瘋魔,以前就常往山區一帶走,十天半個月不見人影也正常,湯子期也沒覺得不適應。
到了地方,助理告訴她,陳教授在重點實驗室,一會兒就出來。湯子期道謝,又問了實驗室往哪兒走。
助理正打算說,眼角的餘光就見一道高挑纖瘦的影子從過道盡頭過來了,忙笑著地給她指點:&ldo;陳老師來了。&rdo;
湯子期應聲回頭。
陳珞剛剛做完實驗,身上還穿著白色的長褂子,鼻樑上駕著一副銀色的細邊框眼鏡,正拿著一份資料指點旁邊的實習生,看上去斯文秀美,眼神溫柔,格外有耐心。
不然怎麼說認真工作的人最迷人呢?
她不懟她不侃她的時候,還真有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