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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的水流滑過光滑的身體,湯子期洗得很慢,洗著洗著就有些犯懶,半個多小時候才擦著頭髮出去。
俞北平不在房間,房門開著。
隔壁書房亮著燈。
她想了想,去樓下給他泡了杯參茶,敲響了書房的門。
&ldo;進來。&rdo;他在裡面道。
湯子期捧著茶推門進去,抬眼就看到他坐在辦公桌前翻資料。
他這人平時不戴眼鏡,看書的時候倒是習慣戴著,模樣瞧著比平時還多一份儒雅,這會兒略直起身,扶了一下眼鏡,對她笑了笑:&ldo;還沒睡呢?&rdo;
湯子期把茶端過去,放他面前:&ldo;喝點兒。&rdo;
&ldo;謝謝。&rdo;他端起來抿了口,皺皺眉,擱了。
&ldo;怎麼了?&rdo;湯子期有些忐忑,&ldo;冷了嗎?&rdo;
他搖頭,沖她揚眉,揶揄笑:&ldo;苦‐‐&rdo;
湯子期被他瞧得臉紅,頓覺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俞北平見她還站著,端起那參茶盡數喝了,把空碗遞給她:&ldo;我還有些事兒要處理,你先回去睡吧。&rdo;
湯子期扁扁嘴,說:&ldo;我睡不著。&rdo;
這話不是假的。
也不知道是什麼日子,東南角那兒,煙花從早放到了現在,沒有半點兒停歇的樣子。內院當然不讓這麼幹,可人家在院外,警衛員也管不著。
湯子期有些憤憤不平地跟他說了,末了問:&ldo;您說,這算不算擾民啊?我能不能去告他們?&rdo;
俞北平笑了:&ldo;今天是節日,人家也沒放到大半夜,這才10點15分呢,擾什麼民?&rdo;
湯子期頹然地垂下了頭。
俞北平看得好笑,起身去了一旁。
這書房左右兩邊做了整面的書架,各種藏書琳琅滿目,不少都有他的批註。
他站在一排書架前翻找,問她:&ldo;想看什麼書?&rdo;
&ldo;我不喜歡看書。&rdo;
&ldo;可我這兒也沒別的娛樂節目啊。&rdo;
湯子期只好妥協,目光往那兒一掃,隨手一指他手邊的一本:&ldo;就那個吧。&rdo;
俞北平把這書取下,放手裡一壓,是本《悲慘世界》。
他回頭遞給她。
湯子期本來就是隨手一點,翻開就傻眼了。
法文?
她抬頭看他,模樣有點兒委屈。俞北平沒忍住,笑了出來:&ldo;自己選的,自己看吧。&rdo;轉身坐回了辦公椅上。
湯子期現在意會過來了。
她被捉弄了。
&ldo;我又不會看。&rdo;她跟過去,把書放在他手邊。
俞北平低頭翻資料,頭都沒抬,像是根本沒聽到她的話。
湯子期有點焦急,可憐巴巴瞅著他,半晌,試探道:&ldo;我能不能換一本啊?&rdo;
俞北平不逗她了,抬頭看她,修長的手指隔空隨意掃一下旁邊的書架:&ldo;自己去。&rdo;
她像是小孩子得到了最好的禮物,喜上眉梢,轉頭鑽去了書堆裡。
他的書還真是多,歷史的、文學的、學術性的、軍事的,都分門別類地列好,有秩地排著,找起來特方便。
她隨手找了本、翻開。
中文,嗯,很好。旁邊還有他的批註,字跡端正,筆鋒遒勁有力,大開大合,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