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熙拿出方子給他看,道:“這是前兒幾個進府的時鉞給少爺開的方子,雖時鉞是那麼個穩重的人,但我還是不怎麼放心,嶠襄姐你辦法多,拿著請大夫看看這方子中不中用。”
嶠襄笑道:“你跟著少爺這些日子,竟也學過穩重了,當真不容易。”
芷熙被她打趣了一陣子,嶠襄也是雷厲風行的,拿了方子走了,說倘或是好方子,他問完了直接送到小廚房,若不是好的方子再與她說。
芷熙就放心的回去了。
芷熙前腳出門,後腳鬱兮園就來了客人,正是那後院的姨太太蓉袖。
蓉袖仍然被一群丫鬟嬤嬤們簇擁著,好不氣派的樣子。
時鉞沒見過蓉袖,也不知她是什麼樣子的人。
蓉袖進了鬱兮園,身邊兒的丫鬟還提著食盒,捧著東西的,蓉袖一見著鬱瑞,突然笑道:“哎呦呦,這沒幾日不見,少爺越發的好生齊整模樣了,別說旁的人比不得咱少爺,就算別人家的主子也沒跟得上的。”
鬱瑞不知她為何轉了臉子,上次見面還一心找茬,如今竟然像變了個人似的,開始巴結自己。
蓉袖讓丫環將禮物放下來,也不管鬱瑞的反應,很熟絡的自顧自坐下來,笑道:“我聽少爺病了,心裡著急的慌,但也不知該吃什麼該送些什麼來,索性拿了好些來,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少爺也要注意著身體才好,凡事不要好強逞能了,免得老爺也擔心。”
鬱瑞瞧她自說自話,又如此殷勤,只好搪塞一句。
那蓉袖送完了東西不走,仍然坐著,似乎要和鬱瑞嘮嗑,道:“說來著天氣也是,好生憋悶,什麼身子骨也要被這鬧人的天氣弄垮了,別說,西苑子那個溏笙公子,據說前兒幾個也病了,老爺都遣嶠襄去瞧了。”
鬱瑞聽到這裡方聽說來了,原來蓉袖是來挑撥離間的,之前她和自己明著犯衝,沒討到什麼好處,結果現在轉了心性,想要坐收漁翁之利。
蓉袖也不需要鬱瑞接話,繼續熟絡的說道:“哎呦呦,聽說那溏笙公子,也是個弱身子,不過他這般的伶人,就是柔弱著些兒,才好楚楚可人嘛!就因為下了那麼幾場雨,溏笙公子變病倒了,一直纏綿病榻,老爺遣了嶠襄去找大夫來看,其實也對,人家溏笙公子是皇上御賜的美人兒,那身份金貴著,別提樣貌長得俏,又會做人,這家裡上下,誰不知道溏笙公子不好掙,待下人親和,真比咱們這些主子口碑還好。”
時鉞站在一旁,忽道:“誰是主子,你倒和我們少爺要平起平坐,不知是排到幾號的姨奶奶?”
時鉞的嘴向來是不饒人的,而且他比芷熙能分辨情況,雖說話一向是最難聽的,但知道在重要時候堅決不多說,不過一個姨太太而已,在時鉞眼裡也不算什麼,聽她酸不拉幾的說話,於是忍不住回了一句。
鬱瑞就知道他又要開始刻薄,等時鉞說完,也一面掩著笑意,一面像模像樣的喝道:“時鉞好沒規矩。”
蓉袖聽了臉上先是變色,瞪著眼睛心裡也不知怎麼糾結了好一陣兒,遂又幹笑道:“沒事沒事兒,都是一家人,說話直來直去那是關係親近,我只當是玩笑話兒了。說來也是,我一個做小的,臉又軟,又好說話,又沒地位,別人一撂臉子我就扛不住了,怨不得別人總是欺負我,俗話也說嗎,柿子撿軟的捏,我就是命不好的人。”
鬱瑞乾笑兩聲,什麼“臉又軟又好說話”,若他之前喝了口茶,現在定然噴出來。
蓉袖自說自話了好久,芷熙都回來了,又坐了好一會兒,才起身道:“不聊了,少爺也別留我,我這要去西苑子看看溏笙公子去。”
鬱瑞道:“時鉞送送客。”
蓉袖一聽時鉞,趕忙道:“不用送了不用送了,少爺跟我客氣什麼,我有丫頭嬤嬤陪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