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先生名震天下,小可不敢造次。只要老先生今日放過在下,我便也不為難這孩子,否則我便與這少年同歸於盡。嘿嘿,楚先生大仁大義,料來也不會跟這孩子過不去吧?”劉元吉怒道:“好卑鄙,使這等下三爛的手段。有種的便與劉元吉鬥上三百回合!”楚千里沉聲道:“好厲害的一招'蒼鷹搏兔',倒是老夫走了眼,閣下想必是汝陽王察罕帖木兒麾下八大高手之一的'長臂仙猿'袁易之了?嘿嘿,想不到汝陽王的訊息當真靈通。咱們剛剛動身,便被他得知了訊息。”說著慢慢走近。
袁易之喝道:“站住,楚先生,你老到底放不放在下?”那少年忽然放聲大叫:“老前輩不必管我,萬萬不可放過這個朝廷鷹犬!”楚千里白眉抖動:“好孩子,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老夫便成全了你!”說著欺身直進,揚手一掌,已結結實實地按在那少年胸前。
袁易之著實想不到楚千里會向這少年暴下殺手,一愣之下,猛覺一股剛猛無儔的勁力從那少年身上直透過來,剎那之間扣著少年的左手如遭電擊。袁易之驚懼不已,知道自己已被楚千里用隔物傳功的上乘內勁擊傷。他怪叫一聲,抓著那少年便向後躍去。
這凸起的巨巖緊靠山崖,和懸崖只隔一條盤山小徑。他這一躍無異於躍向懸崖。楚千里暗叫一聲不好,身子疾搶,猛覺人影一閃,袁易之已將那少年乞丐向自己拋來。楚千里忙伸手接住。便在此時,袁易之已倒身縱下懸崖。
茫茫大雨中,楚千里和劉元吉俯身向崖下望去,只見袁易之的身子忽忽下墜。陡然間一根長長的黑索自袁易之手中揮出,捲住了崖間的一枝枯松,他的身子便如一隻長臂猿猴般的借勢向那枯松蕩去。雲氣飄渺的崖下傳來一陣尖利的笑聲:“哈哈哈哈,楚先生的大悲掌在下今日領教了,改日再……哎喲……”那聲音忽然沉寂,淹沒在隆隆的雨聲中。
劉元吉大怒,拾起一塊巨石向崖下拋去,但黑沉沉的崖下早不見了袁易之的蹤跡。他回過頭來,蹙眉道:“給這廝走脫了,如何是好?”大雨中楚千里的臉色肅穆異常:“他被我震傷了手太陰經,咳咳,適才若不是毒傷發作,那一掌已取了他性命。”劉元吉驚道:“毒傷,是'金蟬寒毒'麼?想不到鄱陽一戰老先生所中的一枝毒箭,竟然遺禍如今。”便在此時,只聽砰的一聲,那被楚千里放在山岩下的少年忽然暈倒在地。
也不知過了多久,陸鶴雲終於醒了過來。四周有一種乾草和香灰的氣息,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堆乾草上。眼前灰沉沉的只有一燈如豆,昏黃的燈光映得燈前那白髮蕭然的老者如同古畫中的人物。那老者和一個身材壯實的漢子背向著自己,正自竊竊私語。
只聽那老者道:“這幅圖畫古怪得緊,先帝曾說這圖中必然標出了一處極隱秘的藏寶所在。我思忖再三,卻也揣摩不透。”陸鶴雲抬眼望去,依稀瞧見老者手中正擎著一幅圖軸,但被那漢子寬闊的雙肩遮住了,只能瞧見圖卷的一角。那是一片古舊的顏色,幾乎和這昏黃的燈光泯於一色。
那漢子道:“江湖上密寫的法子極多,往往圖中夾紙或是以特異汁液寫出,要浸入水中方才顯現……”老者搖頭:“這些法子我都試過,這只是一幅普通的畫卷,怪就怪在這四句詩上……”陸鶴雲感到一陣迷茫,望著頭上灰塵積聚蛛網縱橫的屋樑,猛然念起多年前家破人亡,自己獨自在江湖上飄零數載,不由興起一陣傷感。隔了片刻,他才憶起自己曾被倆個扮做商人的暴元武官捉住,險些喪命,多虧眼前這兩人相救。他欠身而起,想向那兩人道謝。那知一動之下,四肢百骸無一處不痛,不由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楚千里和劉元吉聞聲回過頭來,均是面露喜色。楚千里將圖卷卷起,笑道:“孩子,你醒過來了。”鶴雲望見眼前這位鬚髮皆白的老人向自己慈祥的微笑,心中驀地生出一種從未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