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別音容兩渺茫
她到底是有多怕他,他每靠近一步,她都要退得離他越來越遠。
印尤裳剛張了張口還未發出聲,劉承訓竟落下了唇,他的唇冷得如一塊薄冰,卻一寸寸貪婪地汲取著她的呼吸,印尤裳微微掙扎了下,劉承訓竟將她的手扣得更緊,發狂地肆虐著奪取著她的溫度。
直到營地響起低沉的號角聲,他才放開了她,她急促慌張地喘息著,臉頰發燙的如火燒一般,劉承訓拔劍朝著悽楚的號角聲中踏去,印尤裳慌追上他的腳步。
整個營地點起燈籠亮得燈火通明,成群守兵的長矛在月色下發出微光,長矛下竟是一群被包圍的契丹人,“看來吐谷渾部有意要出爾反爾。”士兵慌為劉承訓讓出一條道路。
“將軍,這些私闖營地的契丹人如何處置?”
劉承訓輕瞥了一眼,“殺!”
“等一下!”印尤裳走到劉承訓的身旁,她的視線緊盯著為首的耶律烏金,耶律烏金瞧見是她噌的站了起來,“尤裳,你沒事吧?他們有沒傷到你?”
耶律烏金的神情太過焦急,任誰也能看出其中難以割捨的情愫,劉承訓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寒光,他極厭惡這個契丹人如此盯著他的印尤裳。
“我沒事,你怎麼來了?”
“我來帶你回去。”耶律烏金幾乎對四周的漢軍視而不見,他的眼中只有印尤裳一人的影子。
“我是漢人,註定要回中原的!”
耶律烏金被士兵按著動彈不得,他只是望著她清澈的眸子,月光為她的臉龐勾出一層晶瑩的色調,依舊是那樣淒冷。
“不是的,這十年你都不曾提過回中原,你是想留在契丹的!”
印尤裳望著身後不遠的劉承訓,又對上耶律烏金期盼的眼神,她的唇邊漾起一絲淺笑,低低地回答道:“你曾問我為什麼,他就是所有的答案。”
耶律烏金微微一怔,想起曾經在山坡上他發狂地抓住她瘦小的肩膀,拼命地搖晃著問她為什麼不願意嫁給他。
他就是所有的答案?
劉承訓!
耶律烏金抬頭看著青白的月色,他的眼裡蒙上一圈圈朦朧的光線,直到微弱光線下的她也在這光圈中變得模糊。
“將軍,可否放了他們?”印尤裳火一般光明的眼睛懇求地看著劉承訓。
他的傷口又開始不住的疼起來,疼得幾乎連五臟六腑都要變了形,劉承訓卻擠出一絲冷笑,“私闖營地者一律格殺勿論!”
士兵毫不留情的將他們拖走,印尤裳卻噗通一聲跪在了他的面前,“承訓哥哥!”
劉承訓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他用力按在劍傷處,力氣大得幾乎能將傷口的鮮血都擠出,她居然知道他是誰,從一開始她就知道!
而今她竟要為了另一個男人跪地求他!
“承訓哥哥,只要你肯放了他們,尤裳這一世都是你的!”印尤裳的身體劇烈哆嗦著,彷彿胸中的氣血在不斷上下翻滾,她發紅的眸子似乎就要墜出血淚來。
拖著耶律烏金尚未走遠的白夜聽到尤裳二字,匆匆回頭望了一眼。
草原上的夜風呼嘯著刮過,將帳篷頂上的劉字軍旗吹得嚯嚯亂響,劉承訓捧起她嬌小的臉龐,映著月色溫柔地望著她,“這一世,你本就是我的!”
“啊!”營帳外一聲接一聲慘烈的叫喊聲,印尤裳回頭望去,夜色下鮮血迸濺,成群的契丹士兵瞬間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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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歲那年,他從吐谷渾王的身後探出腦袋。
“耶律烏金,她是印尤裳,從今往後,你待她要像待嬡晗一般,視若親妹妹!”
耶律烏金點點頭略微揚起嘴角帶動兩頰,淺淺的酒窩在陽光下若隱若現,他伸出一隻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