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手裡捧著個瓶子。
古瓶子雕著篆字。
青年人手上執了一個皮鞍。
鞍上烙刻著一方朱印。
中年人手中持著長戟。
這根長戟木柄直鋒橫刃,鉤啄鋒口反捲。
壯年人則雙手端著一個磬。
銅磬上刻著甲骨鉻文。
方恨少覺得很奇怪,簡直有點以為這四個是從古代墓陵裡走出來的人。
可是墓陵裡的“人”才沒有他們身上散發的活力和勁。
方恨少覺得他們手上拿的是“事物”,瓶、鞍、戟、磬,不知有何用途,只覺十分怪異。
——直至後來,他才知道原來是戰器!
方恨少先走了定禪,問:“你們在幹什麼?”
那四人不答理他。
方恨少又去問明珠:“他們竟敢這樣對你!”
明珠閃著清亮的眼,偏著有,以致看來她的頭像玉瓶一般細緻:“你是誰呀?”
“我?——”方恨少很想百般介紹自己:如何天資過人,如何品學兼優、如何溫柔體貼、如何善良俠義,但一時都說不出口也說不上來,只好挺了挺胸,道:“我——我是來救你的!”
明珠一愕,“救我?”
“對,你別怕!”方恨少一副大義凜然鐵肩挑千鈞的樣子,“我來救你,自然容不得這些人欺負你!”
“方恨少。”忽聽有人叫他,“我們我的不是你。這兒沒你的事、你滾出去吧!”
方恨少聞聲望去,才看見一個一直都在那裡的人。
這人就在魚缸邊。
他在看魚?
他身前地上有一張紙,紙上墨漬未乾,紙邊有硯有筆。
他在寫字?
——這人樣子長得實在平庸,以致光芒為房裡四個俊美勇子、一位清麗女子所奪,方恨少居然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方恨少問:“你是誰?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那人連頭也不抬:“你閃進來的時候,用的是‘白駒過隙’的‘過隙奇步’,一看就知道了。‘白駒過隙’的奇門步法,使來像你那麼濫的,便絕對不是‘晴方好’方試妝,也不會是‘兩亦奇’施算了,那麼必然是方恨少這種三腳貓的角色無疑了!”
方恨少幾乎沒跳了起來:“你敢罵我?你又是什麼東西?”
“我豈止於罵你?殺了你又何妨!”
方恨少在自己心中注重的女子面前可丟不起臉,怒叱道:“你們殺得了我?!哈!嘿!
你們全窩在這裡,顯然都不是好東西,尤其是你,連頭都不敢抬,敢情縮頭烏龜不是!”
那人抬了抬頭,向他望了一眼,然後繼續寫他的字。
方恨少定眼一看,這人貌不驚人,不抬頭還有一股氣質,一旦面對則連氣質都消散無蹤,只有平庸欲氣。方恨少心忖:難怪他不敢抬頭了,大概是自形穢陋吧?然後他又為自己找到了個好藉:難怪我一進來的時候沒看見他了,那麼庸欲,跟一顆石頭在地上一般毫不顯眼,不踢著了誰看得見!
那人卻也沒生氣:“聽說你還唸了些書,但目光如豆,腦袋是草,犯不著與你一般見識,也不值得與你動手,滾吧!”
方恨少倒是給那人的不屑激怒了:“你少爺大巧若拙、大智若愚,且向無以巧勝人、無以謀勝人、無以戰勝人,一向胸懷坦蕩、德懿卓絕,不像你,畏頭藏尾的,連個姓名都無!”
明珠忽叫一聲:“五公子。”
方恨少喜出望外的應了一聲,卻發現明珠並不是叫他。
那人冷漠地睨了明珠一眼,眼白多,眼珠一點,卻黑如漆墨,閃閃發亮。
明珠委婉的說:“這事都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