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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晚兒震驚地問,「我會嗎?不不不不。」

「你也不例外。」

「我討厭你的詛咒。」

「晚兒,這不是詛咒,這是真相。」

「我才不要變成他們那樣:乾涸的心,名與利充塞腦袋,完全失去理想。」

「晚兒,你太武斷了。」

晚兒不想與它分辯,把電腦關掉。

第二天一早,她再次前往宇宙電腦機械公司。

這次是工程部通知她前往的。

小何出來接待她。

「許小姐,我替你留下了這個。」他把一個小包遞給她。

「這是什麼?」

「這是九一一型機械人的心臟部分。」

晚兒一怔:「愛瑪的心?」她再次淚盈於睫。

「可以這麼說。」

「謝謝你。」

小何作一個「別客氣」的手勢。

晚兒鄭重地捧著愛瑪的心,「她的其餘部分呢?」

「已經拆卸。」

晚兒的頭垂得低低,捧著那顆善良的心,返回家中。

路上象是聽到保姆的聲音:「寶寶,來,跨開第一步,向我走來,小心,小心,對,不要怕,好極了,晚兒真是乖寶寶。」

多年,多年,愛瑪的聲音是她唯一熟悉的聲音。

父母出差到蘇黎世開會,到赫爾辛基講學,一去好幾個星期不返,只有愛瑪至可靠。

半夜驚醒,嚎啕大哭,也只有愛瑪過來哄撮她。

兩人一起看恐怖電影,愛瑪的膽子原來比她小。

現在,那忠誠的朋友剩下一顆心。

到了家,晚兒輕輕開啟小紙包。

愛瑪的心,只是一塊小小鑲著線路板的鉛,她把它貼近在臉邊。

晚兒至此已沒有眼淚。

母親說得對,是要學習控制情緒。

大喜大悲,大哭大叫只是孩子們的專利。

她已是大人了。

許太太敲敲房門:「晚兒我有話同你說。」

「是,媽媽。」

「你父親與我將往慕尼黑出席一個研討會,為期六個禮拜,你恐怕要獨自渡過十六歲生辰。」

晚兒抬起頭,「請問你倆幾時動身?」

「大後天下午。」

「祝旅途愉快,凡事順利。」

「我們已替你預備了生日禮物。」

「謝謝父母親。」

許太太轉身離去,可是又想到了什麼,轉過頭來,「你沒有怎麼樣吧,惡劣情緒已經過去?」

晚兒答:「我沒事。」

許太太的聲音轉得溫和一點,「我知道你值得信任。」她忽然看到女兒手裡拿著一塊東西,「那是什麼,一塊紙鎮?」

晚兒不想多說:「是,一塊紙鎮。」

許太太出去。

晚兒寂寞地倒在床上。

以前,愛瑪會百般逗她開心:「晚兒,要不要學女紅?」答案,晚兒的鬨然大笑。

「晚兒,讓我們來欣賞爵士音樂。」答案:晚兒忙不迭點頭。

十五年。

沒有人可以代替愛瑪的地位。

那顆鉛心,一直依偎在晚兒的臉頰邊直至發熨。

愛瑪已在世上消失。

晚兒照例送父母到飛機場。

許冠彤夫婦只微笑一下,便與女兒話別,他們從不流露婆媽的溫情,一切都是淡淡的,含蓄的,優雅的。

晚兒記得她幼時不慎摔倒在地,急急來扶起她的,永遠只有愛瑪,她希望媽媽會來搶救,但是許太太不以為然,「摔跤不是大不了的事,何用心急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