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眼角，強扯出一絲笑容說道，但葉蘇芒明顯看得出老爺子眼中的傷感。

回頭望了望門口，那些依舊沒有散去的群演似乎還在興奮的說著什麼，離得有些遠，葉蘇芒聽不太清。但是其中帶著的一絲餘韻，葉蘇芒似乎也能夠感同身受。

對於北影廠老爺子最是熟門熟路，工作了近四十年的地方了，怕是自家外公閉著眼睛都能逛一個通透，很快在葉老爺子的帶領下，葉蘇芒跟著一同來到了北影廠之前最寶貴的財富，榮寧府。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望著眼前已經破敗不堪的榮寧二府。葉蘇芒怎麼也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己小時候最嚮往玩耍的地方。

“很驚訝？以前廠子還在的時候因為這裡可以當成旅遊景點，所以至少還會修葺修葺，現在廠子沒了，誰還管這些。”葉老爺子摸著已經斑駁的牆壁，再一次感慨道。

老爺子顯然來到這裡已經很多次了，對這裡的情況並不陌生，但眼中那種落寞卻如何也掩藏不住，人老了就是喜歡念舊。別說葉老爺子，就連葉蘇芒自己都忍不住一陣感嘆。

同時剛才內心的一個想法也止不住的冒出來………

說是‘破敗不堪。此時的榮寧二府還真實沒有辜負這四個字，哪還有當初那種‘賈不假，白玉為堂金作馬’的富貴榮華樣式，記得消失看老版紅樓夢，這榮寧府就是最繁華的地段，可現在。彷彿比自己家那個小衚衕還要來的不如。

“衰嘍，敗嘍，就如同紅樓裡的那樣，那有恆久的盛世繁華。”葉老爺子帶著一絲苦笑，看著一堵已經倒了一半的牆說道：‘當初我和你劉爺爺還總在這半堵破牆後面乘涼吃飯。那時候我還只是一個副導演，最羨慕的就是你王爺爺能夠有個坐著的椅子……”

人老了就愛念叨，不知怎麼的葉老爺子就開始給自己外孫將其當初自己跟著劇組拍紅樓的故事了，葉蘇芒沒有打斷，雖然這個事兒他聽過無數次了，但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再一次聽這個故事，似乎又有了別樣的感觸。

走走停停，老爺子也是時斷時續的給葉蘇芒講著一些他聽過又或者沒聽過的事情，很快兩個人就來到了迴廊。

外面依然殘破不堪，裡面自然也不用說，雜草叢生的模樣談不上一點雅緻，葉蘇芒見到後拉了拉老爺子的胳膊，示意不要再進去了。

不過葉老爺子沒同意，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一步踏入了迴廊當中。

“你就讓我多看看吧，我這個歲數了，看一眼就少一眼，這些東西跟了我大半輩子，成就了多少人的藝術生涯？對了，上次看你帶回來的兩會照片，你不是和那個張國利有合影麼，他的老婆不就是你鄧阿姨，這丫頭，當初在片場的時候就是開心果，人就機靈，現在看果然不錯，瞧人家兩口子做的，不錯，真是不錯……”

外公語氣帶著輕鬆，但是葉蘇芒聽到卻覺得鼻頭酸酸的，眼淚止不住的就溢滿的眼眶。

“外公，誰說你老了，你身體健康著呢，上一次醫生來給您體檢不還說您最少能活到100歲麼！？”葉蘇芒帶著一絲哽咽，說道。

“哈哈哈，一百歲好，一百歲的話我還能活個30年，說不定還能看到我曾孫結婚，再給咱們老葉家添上兩口子人，讓我也體驗一把五世同堂，抱一抱我的小玄孫。”

“一定能，一定！”葉蘇芒低著頭，堅定的說道，不過在他默默跟著老爺子往裡走的時候，地上不知何時已然留下兩朵摔的破碎的淚花。

外公，真的老了。

以前還沒覺得，可是今天陪著外公這麼一走，聽著他忽然感慨忽然的回憶，葉蘇芒這種感覺竟然彷彿覺醒一般瞬間湧上了心頭，今年外公已經71歲，哪怕葉蘇芒再不願意面對現實，也明白外公的生命已經走到了黃昏。

一瞬間，葉蘇芒覺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