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手機,我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身體內湧動著一種剛剛得到自由的*,這種*是甘甜的,彷彿一切都變得比現實更美好。*模糊了我真實的處境,以至於我無法準確地瞭解自己的命運。直到我坐下來寫這篇自白,我才忽然想明白,正是從這個夜晚開始,我的命運就與楊妮兒緊密聯絡在一起了。楊妮兒是我的溫柔之鄉、慾望之魂,更是我的罪惡,我的陷阱!要是沒有這個夜晚,我的生命中根本不會有楊妮兒,但是現在還不是談我和楊妮兒之間的故事的時候,因為故事是從楊厚德被市紀委“雙規”後才開始的。梁市長不愧是玩政治的高手,沒出一個星期,楊厚德就被市紀委成立的專案組帶走了,還是我親自送專案組去的首都機場,後來我聽高嚴告訴我,在機艙裡,楊厚德被兩名辦案人員夾坐在中間,並沒有什麼異常表現,而是一句話也未說,睡了一路。倒是在首都機場分手時,楊厚德面容冷峻地看了我一眼,那目光冷得像劍一樣,扎得我的心猛地一緊,然後一連幾天我晚上睡覺都夢見楊厚德那張冷峻的臉,那張臉像一面鏡子,照得我無地自容。楊厚德被“雙規”後,我才發現,他在駐京辦的威信還挺高,許多人私下裡議論紛紛,為他叫屈,我只好給駐京辦處以上幹部開了一次警示教育會,詳細通報了楊厚德在商貿大廈開發過程中,利用職權索賄受賄的情況,苦口婆心地告誡他們,人的慾望離不開物質,這好似唯心主義的必然昭示。但是人的慾望可以憑理性去控制,這才是人和動物的根本區別。表面上是勸他們警鐘長鳴,實際上是警告他們,誰要是敢為楊厚德鳴冤叫屈,小心自己的前程!這次會議很有效果,那些私下裡嚼舌頭的人少多了,特別是處以上幹部,再也沒發現誰私下裡為楊厚德叫不平。官場上最講識時務者為俊傑,這些人鞍前馬後跟我多年,當然最明白這一點。正所謂人走茶涼,楊厚德被“雙規”了三個月的時候,在駐京辦,似乎就沒有誰再提他了,還出現了一個嶄新的現象,就是幾個實力強的處級幹部,為爭楊厚德空出來的位置開始明爭暗鬥起來。當然最有希望的是白麗莎,但備受詬病的也是白麗莎。一段時間以來,一些認為白麗莎擋了自己仕途之路的人,沒少往市紀委、市委組織部給她寫匿名信,搞得白麗莎幾乎成了駐京辦的眾矢之的。更有甚者,有人竟然將她與週中原幽會的照片寄給了夏書記和梁市長,這還是梁市長的秘書高嚴告訴我的。我沒有想到駐京辦還有這麼工於心計的人,分析來分析去都覺得只有資訊處處長習海濤最有可能性,當然也不能排除聯絡處處長鄧英。有這樣一些下屬,我這個做一把手的能不如坐針氈嗎?其實我的骨子裡是希望白麗莎上,白麗莎接待工作是一把好手,這些年,一邊給我當助理,一邊兼接待處處長,迎來送往,許多重大接待工作都辦得滴水不漏,的確是我的左膀右臂,但是搞“截訪維穩”顯然不是強項。另一位副主任常玉春主管資訊與聯絡工作多年,不可能上來一位新副主任後,重新分工,將“截訪維穩”工作分給他,必然造成新的矛盾。我時常想,如果班子不重新分工,楊厚德仍然按部就班地主管駐京辦經營創收,他是不是就不會如此鋌而走險?險些引發東州官場一場大地震。但轉念一想,後果或許更嚴重,因為他會掌握第一手證據,到時候東州官場還要發生比大地震還要嚴重的事件,發生大海嘯也未可知。總而言之,我不允許駐京辦再出現一個楊厚德。因此,白麗莎、習海濤、鄧英都不是我理想的副手,思來想去,還是不顯山不露水的辦公室主任宋禮最合我心思。宋禮辦事穩重、冷靜,是楊厚德東窗事發後唯一沒露聲色的處級幹部,也是唯一沒表現出要爭副主任的處級幹部。正因為如此,也沒有人打他的主意,不像白麗莎、習海濤、鄧英匿名信滿天飛,陳芝麻爛穀子都被人抖落了出來。這倒讓我掌握了不少他們的小辮子。正當我想找機會回東州向梁市長彙報一下我的想法,希望儘快為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