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余也插話道:“這個姐姐,你可見過大師兄麼?我們有半年多沒有大師兄的訊息了,你若是知道他在哪兒,告訴我們好不好,我跟師姐都很掛念他。”
夏漣心聽罷微微怔住,他們半年沒有收到小玦哥哥的訊息,自己呢?自小玦哥哥來夏家退親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他了。這一年半來,都是自己同墨伯伯串通好,瞞住父親的……誰能見到她半夜對著稀薄的燭光獨自垂淚,誰能聽懂她斂眉撫琴時呢喃出的憂傷。這樣的日子,她再也不想過了。失落之餘,一股嫉妒之火竟在心中慢慢燃起。
鬼使神差的,她竟冷笑一聲,道:“他是我夏漣心的夫君,豈是你們可以掛念的?”
“什……什麼……”清泠脫口問道,眼神有些流離。
小余趕忙扶住身邊的清泠,對著夏漣心吼道:“你胡說!”
“我沒有胡說。”夏漣心笑得有些刻薄:“若你說我胡說,那我問你,他這半年做什麼去了?”
“……”小余啞口無言,只得恨恨望著夏漣心。
看著自己的情敵從高雅絕凡的仙子,變得失魂落魄,夏漣心的心中不由得浮現出一陣復仇般的快感。她乘勝追擊,道:“我爹爹是晏國的大將軍,和墨家門當戶對,我與小玦哥哥也是自小便兩情相悅,天作之合。你呢,你的父母呢,可以比得上我們夏家麼?”跟著冷哼一聲,又道:“墨伯伯根本看不上你,我還是勸你以後莫要再來自取其辱了。”
扶著清泠的小余,明顯感覺到師姐身子一震,險些就要摔倒,他忙用了些力氣,將清泠扶得更緊了些。
墨辰看不看得上自己,清泠心中並不在乎。她一直以為只要師兄與她真心相愛,就夠了。此刻她心中彷如針芒齊齊刺入,痛得連呼吸都顯得困難。這不是因為墨家的人怎麼看她,而是因為……夏漣心那句……你的父母呢……
是啊,自己連父母是誰都記不清了,師兄真的會不在意麼?
小余看著夏漣心,突然覺得一陣厭惡。他怒吼道:“你騙人,大師兄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師兄與師姐心心相映,他怎麼會看上你!”
清泠輕輕將手搭在小余手上,淡淡道了句:“師弟,我們走。”
此時雖是炎夏,小余卻感到師姐的手涼如寒冰。他心中一疼,還欲開口再與夏漣心爭辯幾句,不想師姐神色黯然,再次說道:“師弟,我不喜歡她,也不喜歡這個地方,我們走吧。”
稀薄的聲音,好像一陣風就能將它吹散了。小余心下不忍,只是狠狠瞪了夏漣心一眼,便扶師姐走了。
小余那句“他怎麼會看上你”,如同一顆沉石擊入平靜的湖水裡。看著清泠和小余相互攙扶著,緩緩地朝外走去,一陣失落的情緒不知不覺縈繞在夏漣心的心上,久久未散。
☆、二十六
看著清泠毒發,驀然暈倒在山腳下,小余的心也好似沉入了海底。
所幸師姐身形清瘦,小余想都沒想就將她抱起,朝山中風蹤谷跑去。
他們的師父谷中仙看到清泠的面色蒼白,大嘆不妙,當即決定為清泠施針。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方才施針完畢。小余忙遞上一塊乾淨的手帕,替師父拭去額頭上的汗水。
雖然氣惱今日兩個徒弟居然偷偷溜下了山,可是看著病榻上昏迷不醒的清泠,和忙得滿頭大汗的小余,那到了嘴邊的斥責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谷中仙長長嘆了一口氣,讓小余將今日的來龍去脈細細講來。
聽到小余說,自己的大徒弟墨子玦跟一個官家小姐成了親,谷中仙氣得跳腳。但是生氣之餘仔細想想,覺得自己這個大徒弟,雖然平時吊兒郎當了一些,可他斷然不會做出這般不仁不義的事出來。
看著病床上的清泠呼吸逐漸平穩,面上也恢復了絲絲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