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立刻停止了抽泣抹淚的假動作，滿臉“這發安利終於賣出去了！”的高興神情：“就是最近剛出版的那本《十一棧》，我這有實體你要不要看？”

這話說完，不等餘甜甜回答，她已經從身後的包中拿出一本裝幀精美的書籍，強行塞到餘甜甜手中：“記得好好保管，不要折了。”

餘甜甜：“……”同學你真是太熱情了！

儘管如此，不得不說付言潔的形容還是勾起了她的一絲興趣，正好下一堂課是自習，便趁此時機將那本書翻了翻。

《十一棧》是由中短篇組成的故事集錦。講述了男女主在妖魔橫行的世界相遇相知，共同經歷了十一次風風雨雨，幫助那些故事中的人修成正果的故事。

奈何助人容易，渡己難，這些次風波過後，擁有至高醫術的男主角卻因為透支身體的原因，不幸罹患絕症，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弱了下去。

不忍讓女主角見到自己這番憔悴模樣的他一度想要逃離，卻無一次不被堅持不懈的女主找到。最終他終於放棄抵抗，與女主角在終南山建了間小居，安然度過了人生中最後的一段時光。

結局處，北風颳骨，飛雪漫天。在與初識時相同的季節裡，女主角擁著他，兩人一起看著紛紛揚揚的雪花，低聲互訴著過往的辛酸與甜蜜。此時男人開始迴光返照，讓女孩兒給他唱起許久未唱的歌。最後的時刻，在女孩溫暖又輕柔的低吟聲裡，他緩緩地闔上眼睛，帶著一絲餘韻尚存的笑容，停止了呼吸。

剎那間，天地失色，山河永寂。

女孩擁著懷中溫度逐漸退卻的身體，愣了許久，正當餘甜甜揣測她接下來會有什麼動作的時候，鏡頭突然切了出去，轉向了道途中的一段對白。

那是在男主角第一次消失的時候，女孩與友人並肩高崖之上，作出的一番對話。

——你明知他活不久了，為何還要如此執著。

女孩笑了笑，遠目那蒼山浮雲，語調淡淡：“有何關係？他能活十年，我便陪他十年，能活一日，我便陪他一日，僅此而已。”

“那他若是大限已至，豈非叫人傷心？”

“韶華白首，不過須臾。若是不能行想行之事，百歲之長，一歲之短，又有何區別？”女孩臉上的笑意尚未退卻，聲音卻愈發堅定：“更遑論，在世之人終究難逃一死，僅僅因為這一點便讓我放棄，未免過於可笑。”

友人沉默了，並未肯定她的觀點，只是自此之後，便也不再阻攔。

餘甜甜闔上了書。

她從初中以後便因學業原因不再看小說了，此時舊業重拾，一下子看到這樣的文，自己也說不上是怎樣的情緒。

她或許做不到如書中主角那樣的豁達，卻依然止不住地在腦海中回放文章最後那一段文字。

蒼山無涯，浮生無歇。浩渺雲海中，有女子空靈美妙的歌聲，似從天際而來。

“生何歡，死何苦？

享樂苦，何以歡？”

“感覺怎麼樣？”眼看著餘甜甜關上書本，一直偷偷注視著她的付言潔忍不住道。

餘甜甜點了點頭：“很好看，謝謝你。”

付言潔細細地盯著她的眼睛，等確定裡面沒有一絲淚光之後，不甘心地敗下陣來：“你果然是個沒有少女心的生物。”

餘甜甜並未否認，然後想起了什麼似的，自信又甜蜜地笑了。

少女心這回事……果然還是要看物件的。

想通了這一點的餘甜甜果斷決定在晚上向女孩攤牌。

吃完飯回教室的途中，剛剛這麼暗下了決心，一抬頭，就發現門口赫然站著一個熟悉的少年。

對方顯然不是衝著自己來的，撓了撓頭，對自己身旁的女孩開口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