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已經淪落到要孩子替她擔心的地步了。
莊嬤嬤一直想勸勸她,只是找不到開口的機會。她畢竟只是個奴婢,今天見大阿哥開了個頭,她就趁勢說:“叫奴婢說,怎麼能是您避著她呢?”
元英看著案几上的一捧木蓮,半天才輕聲說:“……我不是避著她。我只是不想看到她。”
莊嬤嬤還想再說,她止住她道:“嬤嬤不必再勸我了,我心裡有數。”
她轉身去了書房,頃刻就寫好了帖子,遞給丫頭說:“給大阿哥送去吧。”
莊嬤嬤亦步亦趨的跟著她,從這屋到那屋。元英沒辦法,只好問她:“嬤嬤還想說什麼?”
莊嬤嬤忙說:“既然大阿哥都說主子爺發了話,要熱鬧熱鬧,主子何不做兩件新衣服?”
“來不及了。”元英隨口道。
莊嬤嬤再改口:“不做新的也行,主子這一季新做的衣服還有兩件沒上過身,奴婢拿來給您瞧瞧?”
元英無可無不可,到底叫莊嬤嬤催著挑好了衣服、首飾。
轉眼間,弘時生日這天到了。
一大早,李薇起來後就眼皮直跳,玉瓶給她梳頭時看她總照鏡子,以前主子可不喜歡照鏡子。她擔心是胭脂什麼的沒塗好,湊過去看:“主子,是不是有哪裡不妥?”
李薇搖搖頭,她只是一時記不清是左眼跳災還是左眼跳財。但她可不敢跟玉瓶說,這裡的人比她迷信的多。
“沒事,我只是有些擔心……”說來說去,她還真有件擔心的事。
前幾日,四爺說把請客人的事交給他。客人都是他請的,那這生日的主辦權當然也要歸他了。她只聽說會請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過來就準備縮了,她是嫁了個皇阿哥不假,但真沒招待過皇阿哥。
誰知道宮裡都有什麼瑣碎的規矩呢?
四爺就把蘇培盛給派來了,她也樂得做個甩手掌櫃。
但蘇培盛還是堅持每一件事都事先問過她的主意,然後就拿一道九天玄雷劈她了。
“……你的意思是?”那天,李薇聽到時還以為聽錯意思了。
蘇培盛特別正經,彷彿一點都不覺得他說的事是多麼的驚世駭俗。
“奴才的意思是,小爺們玩得開心了,難免有一兩個興致起來不管不顧的。為免鬧出事來不好收拾,當天侍候的丫頭都要選一些懂事的才好。”
李薇足用了一分鐘來消化‘懂事’兩字的含義。
在確定不是蘇培盛在開玩笑,她茫然道:“……那,你就去辦吧。”
等晚上四爺過來,她馬上拉他去說了悄悄話。
四爺笑,蘇培盛回來跟他說的時候,他就知道素素肯定沒想到這個。要是請的一群女孩子,那聽聽戲玩玩牌就算了。男孩子們能玩什麼?賭骰子、打牌、拼酒、歌舞。玩著玩著肯定會出火的。
他安慰她:“弘時還小,到時你叫錢通跟著他,再叫弘昐幾個看緊些,別叫他被人哄走就行。十五、十六兩個也會帶上人來,到時我會一直盯著他們。剩下的就隨他們去吧,侍候的人找好了就行。”
李薇發現四爺好像不排斥他請來的子侄輩在他的園子裡亂來?
四爺看她還是一臉‘這不可能’的神情,免不了被她給逗笑了,想了想就說:“弘暉都有丫頭侍候了,來的人中有比他還大的,這個年紀本來就不容易拘束。他們既然是出來玩的,自然要叫他們盡興。”
難道您還要給他們拉皮條?!
拉皮條這件事當然不會出現在四爺身上,不過他也確實暗示蘇培盛找好侍候的人。
等所謂的生日宴會當天,李薇才依稀想起,這是她的小兒子的生日。那小子今年才六歲……
不過見到一個個前來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