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郡王只好先忙營裡的事。
叫將軍說,剩下的事也簡單,就是打掃戰場而已。
直郡王帶來的五千人派上了用場,每日漫山遍野的屍首。一開始直郡王還要求他們全須全尾的拾回來,有計程車兵跟人拼殺時被砍掉了胳膊腿,就要沿著戰場找,再叫人給縫起來,也算留個全屍。
但時候長了就顧不上了。
除了屍首,最重要的是士兵身上的披掛。鐵甲、盾牌或刀槍。這些東西都有標誌。從將軍隱晦的提醒裡,直郡王也明白皇上並不希望這場刺殺大白於天下。
太子謀刺皇上,叫天下的讀書人知道了又是一場風波。
漢人的歷史上被太子謀刺的皇上都跟著丟了一回臉。直郡王雖然明白,但他還是被皇上到這個地步還在維護太子的名譽而氣瘋了。
這樣的畜生!在草原上就該把他扔出去喂狼!
所有的屍體都不能帶回家鄉安葬,直郡王最後只能叫人在山林野地裡挖了幾個大深坑,把這些屍體都扔進埋了。
做完這一切,京裡頒金節都過完了。
直郡王和將軍起程回京,臨走時,將軍見直郡王回頭看,就安慰道:“郡王爺不必擔心,這裡是圍場,平時少有人煙,裡頭老虎野狼一類的畜生多著呢,那些屍首不會被人發現的,過幾年說不定都讓啃光了。”
最該喂狼的不在裡頭。
看著直郡王的神色,將軍沒有再多說,拱拱手就跟直郡王分開了。
跟在將軍身後計程車兵稀稀落落的。年初隨著皇上出巡時,隨行計程車兵有二萬人。如今僅餘七千。
老二,你多年斂財,大哥還以為你就是愛銀子,愛奢華呢。呵呵,果然是太子,大哥小瞧你了。
直郡王趕回京城,先進宮見皇上,交還兵權。
可在門口讓魏珠給攔住了。平時挺好說話的太監,今天硬是擺出了鐵面無私的架勢,不管直郡王怎麼說,都一個勁的道:“郡王爺,奴才都知道,萬歲正歇著呢,這會兒真不見人。要不您先回府看看?您也多日不曾回來了,先回去看看家裡人。”
直郡王看著東暖閣的窗戶裡,沈荃就坐在裡頭正在埋頭書寫,可見皇上在擬旨。隱約還能聽到幾位耳熟的大人論政的聲音。
魏珠這是睜眼說瞎話。
直郡王掃了他一眼,摸出個金錠子扔到他身上,轉身走了。
算他承這奴才的情了。
出宮後,直郡王一刻未停的回了府。魏珠嘴裡叫他回府看看,總讓他不安。按說往年他伴駕出巡,一去大半年都是常事,這次才出去不過一個多月,怎麼成魏珠嘴裡的‘多日’了?
直郡王府裡,正院裡漫出苦澀的藥味。
直郡王剛到院門口,竟然有些不敢舉步了。院子裡擺著四五個小茶爐正在熬藥,廂房裡幾個相熟的太醫正在說話,看到他立刻都出來跪下磕頭。
直郡王趕緊扶他們起來,問:“可是福晉身上又不舒服了?這才叫你們過來?有勞,有勞。”
聽到他在外面說話的聲音,早已出嫁的二格格撲出來,拉著他就想哭,哭聲到嘴邊又給咽回去了,只敢捂住嘴嗚咽。
“這是怎麼了?阿瑪都回來了,沒事啊。”直郡王拍拍女兒的肩,拉著她往屋裡走:“阿瑪不在,你回家來看看?別哭了,你額娘就是老病,咱們傢什麼沒有?一準能把她治好啊。”
二格格扯著他哽咽道:“不是,阿瑪……過節,弟弟進宮。皇上下旨說要三妹去蒙古,傳旨的到家裡來了,額娘就病了。我不在家,弟弟在宮裡,三妹和四妹都小,還是嬤嬤想起我來,叫人去喊我……”話說得顛三倒四,說完二格格就撲到直郡王懷裡大哭起來。
直郡王整個人都僵硬了,半天才找到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