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之間,不覺金雞報曉,已天明瞭。分付家將傳令箭一枝,到外邊傳中軍喚圓夢先生一名,早堂伺候。又分付:“三鼓已畢,伺候我老爺升堂。”外邊一聲得令,不表。
再說那馬伕伍保逃出長安,在路聞得又差韓擒虎起大兵前來討伐,心中好不著急,不分晝夜,趕到了南陽。來至轅門,把鼓亂敲,旗牌上前喝問盤:“唗,好大膽的狗頭,這是什麼所在,擅自擂鼓?”分付拿下,候大老爺發落。伍保道:“呔!你這瞎眼的官兒,咱是都中太師爺府中差來,要見老爺的。”那旗牌大驚道:“老爺,小官不知,望乞恕罪。”伍保道:“快去通報。”旗牌應道:“是。”忙到裡邊,對中軍說:“外面有都中太師爺差官要見。”中軍即到內堂,報進去道:“都中太師爺差官要見。”老爺大喜,分付即喚那差官進來。那旗牌應聲出來說道:“老爺,方才小官多有得罪。大老爺面前,望求方便。”伍保道:“不必分付,咱自知道的。”進了轅門,一路來到後堂,只見老爺坐在椅中,兩旁數十名家將站立。伍保走上一步,大叫一聲:“老爺,不好了!”撲通一聲,倒身在地,昏迷不醒,話不能言。老爺立起身來一看,道:“這是我府中馬伕伍保,為何如此光景?”看官,要曉得那伍保,只因連日連夜走了數千里路,心中又急,腹中又飢,身體乏了,所以見了老爺,叫得一聲:“不好了。”便氣湧上來,悶倒地上。家將上前要扶他起來,老爺搖手道:“不可亂扶,待他慢慢自醒轉來。”停了一刻,伍保甦醒轉來。家將扶起,伍保眼中不住的流淚。老爺道:“太師爺、太夫人在都中可好?你為何到此,可有書信?拿來我看。”伍保對著伍爺跪叫道:“老爺,不好了,哪有什麼書!”老爺急問道:“太師可有什麼變麼?你快快把都中之事,細細說與我知道。”伍保道:“太子楊廣與奸臣謀死文皇,要太師爺草詔,不知為甚,把太師爺斬了,又圍住府門,將家中三百餘口盡行斬首。小人在後槽越牆而逃,故來報與老爺知道。”
伍爺聽罷,大叫一聲:“呵唷!”暈倒在地。夫人忙叫道:“相公甦醒!”家將亦叫道:“老爺甦醒!”伍爺半晌方醒,家將扶起。伍爺哭道:“我那爹爹啊!”夫人流淚解勸道:“相公且自保重。”“夫人啊!下官世代忠良,況我父親赤心為國,南征北討,平定中原,今日昏君弒父篡位,反我把父親斬了,又將我一門家眷盡行斬首,好不可恨!”夫人道:“公公、婆婆既被昏君所害,伍氏又只存相公一人,並無哥弟,相公還是打點主意才是。”伍爺道:“夫人言之有理。伍保,你再把以後事情備細說來。”伍保道:“老爺,那昏君把太師爺斬了之後,又聽了奸臣之言,差韓擒虎為元帥,麻叔謀為先鋒,宇文成都為後應,帶領大兵六十萬,前來征討老爺。請老爺作速打點。”伍爺道:“夫人!下官昨夜夢中,爹爹叫我棄此南陽,逃往別處;母親卻叫我必要報仇。若依了爹爹,是忠;若背了母親,是不孝了。若依了母親,是孝,若背了爹爹,是不忠了。下官主見莫定。”夫人道:“公公、婆婆既被楊廣所害,東宮未知存亡,相公請點齊三軍,殺進長安,去了楊廣,別立新主。一則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