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女士開口語氣就很刺耳:“別忘了去醫院檢查。”
就知道沒什麼好事!畢竟她是談莞兮的移動血庫嘛,得定期做保養,楊女士盯得很緊。
談墨寶回了個:“呵呵。”
語氣要多敷衍就多敷衍,楊女士不悅了:“會不會好好說話?規矩都學到哪去了?”
最近楊女士抽風,不僅給她請禮儀老師,教她走路和坐姿,還帶著她去各種上流場所,結識張太太李太太王太太,大張旗鼓地告訴一眾人,談家還有個二女兒,總之,非常得莫名其妙,她都懷疑楊女士病得不輕。
這麼一想,談墨寶誠懇地問楊女士:“楊女士啊,要不要清心丸?可以治更年期的哦,一顆下去,保你快活賽神仙。”
楊女士火冒三丈:“你——”忍住,她懶得很她插科打諢,直問,“最近你身邊有沒有出現過什麼奇怪的人?”
怎麼突然關心她?
好驚悚,好詭異,談墨寶趕緊抖抖雞皮疙瘩:“黃鼠狼給雞拜年啊。”
楊氏黃鼠狼氣得不輕,聲音都拔高了八度:“問你話就好好回答。”
好吧,談墨寶好好回答:“沒有啊,就數你最奇怪。”她真的是出於善意,雖然有一丟丟幸災樂禍,“你是不是更年期了?要不要——”
“嘟嘟嘟嘟嘟嘟……”
電話被楊女士結束通話了。
談墨寶覺得楊女士一定是更年期到了,誒,以後的日子啊,她邊感慨邊往醫院的地下停車場走。
時瑾下了手術檯,換下手術服直接去了病房。
醫助肖逸拿了他的手機過來,知道時瑾有潔癖,還用醫用手套包著:“時醫生,剛才你的手機一直在響,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急事,我就給你拿過來了。”
時瑾把手套取下來,看了一下來電,眉宇沉了幾天的陰翳,一下散了,他把電話撥回去,很快就接通了。
“笙笙。”語氣裡有明顯的愉悅。
姜九笙問他:“是剛從手術室出來嗎?”
“嗯。”時瑾拿著手機,往病房外走,嘴角有微微上揚的弧度,“笙笙,你給我打電話我很高興。”
他一直在等,等她情緒平復,等她捨不得了、想他了,然後回來他身邊,在這之前,他不敢打擾,相思入骨,他都只能等。
她停頓了幾秒,說:“我回江北了。”
時瑾愣住了。
她還說:“時瑾,我想見你。”
聲音輕輕柔柔的,像夢境裡,有點縹緲與虛幻。
他怔了許久,喜上眉眼,眼角都是溢位來的笑意:“你在哪?我現在過去。”
她像在開車,有風灌進車窗的聲音,還有街上車水馬龍的喧囂,有點嘈雜,唯獨她的聲音乾淨清晰:“你不要走動,在醫院等我。”
時瑾很順從,立馬回:“好,我等你。”
姜九笙就沒有再說話了,也沒有掛電話。
“笙笙。”
“嗯。”
“笙笙。”他又喊了一聲,低低沉沉的,聲音清越,溫柔又繾綣。
她心軟得不行,耐心地應他:“嗯。”
也氣他,只是,還是心疼他,不管他做了什麼,甚至傷天害理都罷,她心不由己,恨不起來,再矛盾,她也本能地往心底壓,捨不得對他發洩。
時瑾低聲細語,說:“我想你。”
不該種相思,一種一寺舍利子。
快七月,已近黃昏,太陽依舊熱辣,連風都帶著燥。
銀色的沃爾沃駛入停車場一號入口,車窗搖下來,保安亭的門衛老齊開啟窗,探身往外看,看到車牌就認得了,笑著打招呼:“姜小姐又來看時醫生啊?”
因為姜九笙經常來天北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