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銳的瞳眸猛然一縮,腦海之中不受控制的便想起了當年的事情。
那一年,阮元卿七歲。
榮王楚洛剛從威武將軍府將阮元卿接回來。
楚洛將阮元卿從馬車上抱下來,想要牽起阮元卿的手,與這個從出生便不在身邊的兒子靠近一些。
阮元卿察覺楚洛的意圖,想都沒想便徑直向府內走去,將楚洛一個人扔在了外面。
楚洛以為,阮元卿只是初到榮王府,對這裡還很陌生,便沒有在意。
入了府,楚洛派人將阮元卿帶到了給他準備的墨華苑裡。
阮元卿看著牌匾上的三個字,沒有言語,便直接住了進去。
楚洛有公務在身,沒有多做停留,也沒有陪阮元卿一會兒,很快走了。
楚洛很忙,忙的幾乎忘了時日。
直到十日後,下人找到他,告訴他世子爺將二公子打了,楚洛才想起來,他將阮元卿接回來了。
楚洛聽了下人的稟告,連忙將手上的事務放下,急匆匆的趕了過去。
花園裡,七歲的阮元卿將四歲的楚千銳騎在身下,左手掐在楚千銳的脖子上,右手握成拳,對著楚千銳的臉,頭,一下一下用力的打著。
楚洛見狀頓時眼皮一跳,出聲制止,&ldo;住手!&rdo;
阮元卿聽見聲音,慢悠悠扭過頭看了一眼,見是楚洛,還扯了扯嘴角,勾出一抹不算笑容的弧度。
不知為何,楚洛見到這副模樣的阮元卿,莫名的打了一個冷顫,甚至有些汗毛豎起。
但細細一看,阮元卿又沒有任何異狀。
楚洛想,可能是他想多了。
楚洛上前,一把將阮元卿拉起來,蹲下身檢視楚千銳的傷勢,楚洛這才發現,他踏進花園裡感覺到的一絲不對勁兒是什麼了。
阮元卿將這麼兇狠的打著楚千銳,竟然沒有聽到楚千銳的哭聲。
平日裡幾乎算得上是嬌生慣養的楚千銳哪怕是手指劃破了一點皮,也會哭喊著讓他母妃抱,今日居然沒有哭?
楚洛一手托住楚千銳的身體,一手捏上楚千銳的下頜,然後手上用力,抬起他的頭。
楚洛發現,不是楚千銳不哭,而是楚千銳已經沒有辦法哭了。
楚千銳不知道被阮元卿打了多久,一張小臉上青紫腫脹,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面板顏色,眼睛被腫起來的肉裹在裡面,幾乎要看不見。
唇角邊還掛著血跡,有已經乾涸的暗紅色,也有剛剛流出來的鮮紅色。
先前因為楚千銳的頭髮散亂遮擋住了臉,楚洛並沒有看見這般重的傷勢,否則早就衝上來了。
楚洛知道,楚千銳的身上肯定也有傷,但這一刻,楚洛不敢扒開楚千銳的衣服檢視。
楚洛深吸一口氣,將楚千銳輕輕放在地上,然後吩咐下人立刻去稟告王妃,去傳府醫。
下人領命趕忙走了。
楚洛站直身體,居高臨下的看著阮元卿,沒有說話,只是用自己周身的氣息向阮元卿施壓。
楚洛以為阮元卿很快便會服軟了。
沒想到的是,阮元卿仰起頭,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
阮元卿並沒有被人俯視的壓迫感,相反,他的眼睛很亮,看著楚洛的目光晦暗不明。
楚洛沒能讓阮元卿服軟,倒是先敗在了阮元卿的目光下。
楚洛別開眼,總覺得阮元卿的眼睛有毒一樣。
阮元卿輕輕勾起唇角,笑了一聲。
楚洛猛的低頭,&ldo;你竟然還敢笑?&rdo;
阮元卿近乎挑釁一般,&ldo;本世子為什麼不能笑?&rdo;
他一開口,聲音嘶啞,似是很長時間沒有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