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桌擺在山水屏風後,臨窗擺著一張小方桌,方桌上擺著一壺甜白瓷酒壺,還有兩個甜白瓷茶杯。錢慧麗一身淡藍色交襟絹紗夏衫,膚色白淨,臉頰微紅,頗顯自信的神采中蘊含了女兒家特有的嬌/媚,看上去賞心悅目。她正自斟自酌,瞧見宇慶寧進來,盈盈起身行禮,“三少有禮。”
宇慶寧虛扶一把,落座。
“錢大小姐,慶寧此次來,是想詢問有關方治的事。還請錢大小姐能不吝告知。”宇慶寧將玉骨折肩擱在桌上,笑道。
錢慧麗淺淺一笑,笑不露齒,雙眼帶出溫潤的光,同景宮眉璀璨而清亮的眼神大不相同。她端起酒壺,細細將宇慶寧面前的酒杯斟滿,語氣裡含著一股撤嬌,“三少尚未喝酒便入正題,可是瞧不上我這八鄉酒館的酒?”
宇慶寧輕笑聲,“慶寧知錢大小姐是個爽快人,又何必拐彎抹角。這酒自然是談完了再喝,才更有味道。”
錢慧麗擱下酒壺,“三少不妨喚我為慧麗。慧麗自小便替家父打理生意,不大忌諱這些。”
“錢大小姐客氣了。慶寧還得顧著錢大小姐的名聲,不敢直呼閨名。”宇慶寧客氣地拒絕。
錢慧麗也不惱,“數日前,方治的確在我的酒館內喝得不省人事。那時的確有個書生同他交談了會便匆匆離去。旁人許是沒注意,慧麗卻稍稍留心了些。”
“那錢大小姐可知那書生是何許人也?”
錢慧麗望著宇慶寧婉轉一笑,“那書生卻不是個男的,而是女子假扮而成。慧麗瞧見了她耳垂上的洞,便特意找人跟蹤了她。三少這幾日尋不到她的蹤跡也不奇怪。”
宇慶寧等著她的下文,錢慧麗卻住了口,轉而端起面前的酒杯細細抿了抿,抬眸時,眼裡藏了些亮光,“錢府一直是小戶人家,慧麗很好奇大宅院裡的生活。不知慧麗是否有幸得三少邀請去貴府叨擾幾日?”
言下之意不喻而明,你若不請我去做客,我便不告訴你那女子去了哪裡。
宇慶寧輕笑了聲,“錢大小姐興趣真是奇特。”
“不敢。說起來,慧麗也不過是忠人之事而已。”她同宇慶寧直視,絲毫不畏怯。
十里紅花 87 生辰賀禮
見宇慶寧眉間微蹙,錢慧麗笑了笑,細長的手指在酒杯裡輕蘸,隨意在桌上寫了一個“太”字。
錢慧麗竟是太子的人!宇慶寧心裡暗道,臉上雖帶著笑意,目光卻帶著探究,若是她真是太子的人,這番表明身份是為何,莫非太子完全肯定他宇慶寧就是站在他那邊的麼?
“三日後,慶寧會差人去錢府接錢大小姐。”他拿起右邊的玉骨折肩敲了敲脖子,左手拿著酒杯一飲而盡。清骨雪膚,俊逸瀟灑,寥寥幾個動作卻滿是魅力,錢慧麗目光幽深,含笑點了點頭,“那女子進的是秦府後門,守門的小廝喚她為杜鵑。”
杜鵑?宇慶寧若有所思,稍坐了會便同錢慧麗告辭,出了八鄉酒館。
踏出酒館門時,天色已暗了下來,街道上的紅燈籠都依次點了起來,朦朧而暈紅的光在微風中搖擺不停,襯得那鬧市的闌盛街熱鬧而繁忙。宇唯有些氣呼呼地跟在旁邊,半天沒說一句話。
“阿唯,誰欺負了你,怎的一臉鬱色?”宇慶寧取笑,上了宇府的馬車。
宇唯輕哼一聲,“那酒館的掌櫃好生可惡,小的想到包廂裡去,他就是不讓,說會打擾少爺風花雪月。我呸,少爺和少奶奶才叫風花雪月,那錢大小姐又不是少爺的紅顏知已,怎麼可以與男子單獨同房呢!”
宇慶寧失笑,用玉骨折扇敲了他一下,“這麼點事也叫你氣成這樣啊。阿唯,明日的事你可辦妥了?”
宇唯拿眼瞪他,“小的辦事,少爺放心!”
宇慶寧又逗了他幾句,主僕兩個說說笑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