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啊,沒什麼仇家,能成為他仇家的人,恐怕早被他殺光了。”劉衣守侃侃而談,道:“只是他的名聲不太好而已,一些人恐怕並不服氣,找不到老的,自然要找小的切磋切磋嘍。”
劉衣守這麼一說,徐言大致明白了幾分。
當年在火海旁,老道士曾經給他講過一段故事,故事的主角,名為劍魔,能以劍成魔的人,想必在劍道之上所向匹敵,這種名頭,或許會引來更多的強者挑戰。
劍魔就是老道士,徐言知道,只是師父死了,就算世上還存在著想要尋找劍魔挑戰劍道的強者,也找不到那位傷心的劍魔了。
“師父他,是修行者麼……”徐言的目光望向棚頂,好像在詢問,又好像在自語,眉宇中帶著一股思念。
看到徐言的模樣,劉衣守倒是有些微微意外,沉吟半晌,才繼續說道:“原來他從沒跟你說起過自己的身份,他是修行者,即將結嬰的強者,只是一場變故,讓他放棄了修行,更放棄了修為,從那之後,劍魔在天南徹底銷聲匿跡……”
聽著師父的訊息,年少的徐言雙眼中泛起淚花。
他很想念自己的師父,那是他在這世間最親的親人,不管是善是惡,是修行者還是凡人,那個從小將他養大的老人,一直是徐言最為敬重的家人。
徐言的沉默,使得劉衣守輕嘆了一聲,這位自稱畫聖的老者不再多言,開始全神貫注的作畫,隨著筆鋒流轉,很快一座宏偉的高山出現在畫中,翠竹青峰,顯得恢弘磅礴。
天牢裡沉默了許久,徐言陷入自己的回憶裡,而劉衣守則沉浸在畫卷當中,兩人互不干擾,倒也相處得還算融洽,只不過當一個送飯的獄卒將晚飯送進徐言的牢房之後,劉衣守覺得自己沉浸在畫卷中的意境,已然徹底被撕成了碎片。
呼嚕嚕的吃飯聲猶如肥豬在吃食,天牢裡本來十分安靜,徐言這一開飯,氣得劉衣守差點破口大罵。
急忙提起畫筆,險些畫歪了的一座斷橋終於沒有前功盡棄。
劉衣守躲在天牢就是為了圖個清淨,否則以他的地位,就算進皇宮去作畫也沒人敢攔。
“餓死鬼投胎啊你!”劉衣守到底沒忍住,大罵道:“老夫的山河圖差點前功盡棄,壞了老夫這幅畫,你陪得起嘛!”
一邊罵著,老者一邊拍著牢門,一副怒不可赦的架勢,徐言滿臉無辜的看了他一眼,撓了撓頭,把臉背過去,仍舊吃得香甜。
揹著吃也是吃啊,聲音沒小不說,還更大了起來。
發覺對面是個不要臉的,劉衣守沒好氣地哼哼了幾聲,對這種不要臉皮的傢伙,他再生氣也毫無用處,只好停下作畫,自顧自的喝著茶水。
“小子,你在這住多久。”
“一兩個月吧,程家老爺子說的。”
“那老傢伙故意把你放在我對面!想讓我提點提點你,做夢!”
“用不著您老提點,我不會畫畫。”
“你這無賴的性格是隨誰啊,你真是徐道遠的徒弟?”
“如假包換,對了,我還有個師兄,老先生認得麼?”
徐言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晚飯已經被他吃得了一粒都不剩了,這時候打著飽嗝說道:“聽說叫楚白,來頭不小的樣子。”
“哼,程昱告訴你的吧,他沒說楚白是誰?”劉衣守撇了眼對面的少年,問道。
徐言搖了搖頭,道:“沒說,就說了一句什麼白袍浴血歸,深宮蘭未留。”
“楚白袍,曾經受過劍魔的指點,倒也算得上你的師兄吧。”劉衣守品著茶,點頭道。
“楚白袍?到底什麼來頭?”徐言瞪大了眼睛,無比好奇地問了一句。
“想知道麼?”劉衣守似笑非笑地說道:“老夫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