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灑落。
看到這個小道士,她就像看到自己的弟弟,勾起了一場傷心往事,不過很快就再度談笑風生,一路上調笑著臉紅紅的小道士,心情倒也好轉了不少,只不過眼底深處的那抹恨意,始終無法徹底消失。
徐言從後山回到後廚,已經過了晌午,幾個廚子知道他是被夫人帶走去超度亡魂,也沒人敢多說什麼,眼神倒是全都不善。
好久沒人幹那些雜活了,這幫廚子全都習慣了徐言這個苦力,再讓他們燒水劈材,他們嘴上不說,心裡都在大罵,罵那個小道士回來的真是時候,活都幹完了才回來。
“徐言,晚飯你準備吧,去宰頭豬。”胖大廚撇了眼徐言,道:“明天出山,聽說有筆大買賣,大當家吩咐過了,讓弟兄們今天吃飽,明天好乾活。”
一聽胖廚子讓徐言去宰豬,旁邊一個瘦子頓時高興了起來,道:“每次都是我宰,今兒終於清閒一次了,嘿嘿,道士宰豬,這可新鮮,徐言,什麼時候動手,讓我們看看熱鬧。”
後廚平常的時候都是這個瘦子宰豬,據說他家是屠戶出身,徐言的確什麼雜活都幹,可是宰豬這種活,外行是很難勝任的,一刀下去,殺不死豬不要緊,豬被砍疼了可是會發瘋亂撞的。
後廚豬圈裡的家豬,拉出來一頭都有兩三百斤,徐言這要被拱倒或者拱傷,別人只會看笑話,沒人會幫忙。
少幹了半天活而已,這些廚子不但心裡不滿,還心生怨恨,想要藉此懲罰一下徐言這個小道士。
正幫忙刷碗的徐言在大盆裡仰起頭,露出白牙憨笑道:“好,洗完碗我就去宰豬。”
“看他傻乎乎的樣子,宰豬,那是誰都能宰得了的麼。”幾個廚子在遠處低聲嘟囔著,眼裡滿意看好戲的神色。
“別豬沒宰死,他在被豬給拱死了,他那麼笨,比豬都蠢。”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哪有人比豬還蠢的,充其量是和豬一樣蠢。”
“哈哈,對對,跟豬一樣蠢的小道士,哈哈。”
廚子們的笑罵,聲音不大,後廚裡也能聽個清楚,他們是不怕徐言的,這兩個多月,廚子們都知道了小道士好欺負,還傻兮兮的,沒事笑罵一番徐言,早就成了家常便飯。
切蔥的張河在一旁歪著腦袋看熱鬧,之前他也會偶爾和廚子們笑罵一番,可是自從看到徐言在峽谷戰場殺人的模樣,張河就再也不嘲笑徐言了。
他總有種錯覺,那個小道士,看著憨傻,真要下手的話,恐怕比元山寨裡的所有人都要狠辣。
張河看到了徐言殺人的一幕,其他廚子可沒看到,這群廚子當時都在戰場邊緣,沒人去戰場中心地帶,那些看到徐言殺人的都是其他山匪,過後也就忘了,一個小道士,還是個廚子,殺個將死的軍漢也不算什麼。
聽著廚子們的笑罵,徐言依舊笑呵呵的,只是他的心思卻不在這群廚子身上。
他在思索著梅三娘身上的味道。
梅三娘基本每天都會來後廚的菜園摘菜,不過沒人敢接近這位壓寨夫人,更沒人敢調笑梅三娘,大當家的女人,誰不要命了才敢湊過去。
只要梅三娘來到後廚,那幫廚子都跟躲瘟疫似的躲著遠遠的。
徐言年歲還小,對於女人沒什麼概念,他所思索的味道,是藥草的味道。
隨著梅三娘去後山超度的時候,徐言與對方離著不遠,有時候還會並肩而行,女人身上一股淡淡的藥草味道,徐言能夠清晰的聞到。
那是惺蜈草的味道。
從祁淵峽回來的時候,徐言曾經經過一大片長滿惺蜈草的草叢,還捉到一條大蜈蚣,當時他就有些懷疑那片惺蜈草是有人故意種的,今天在梅三娘身上聞到惺蜈草的氣味,又聽到梅三娘自語著說起過她的家裡是藥商,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