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困在了這個泥潭中,那麼中土就能持續消耗突厥人和東胡諸種,持續遏制和削弱大漠力量,最終為贏得南北戰爭奠定優勢。
南強北弱是事實,在同樣的戰爭消耗下,北邊的大漠會更弱,而南邊中土的優勢就更為明顯,最後的決戰結果可想而知。
中土正是基於這一“消耗”之目的,竭力“製造”這個戰爭泥潭,一方面蓄意示敵以弱,白狼實力有限,突厥人和東胡諸種只要聯手就能吃掉,必然蜂擁而上,一方面又刻意維持穩定的南北關係,讓突厥人和東胡諸种放心大膽地攻打白狼,如此雙管齊下,突厥人和東胡諸種必定跳進這個陷阱自食惡果。而更嚴重的是,一旦突厥人在南北戰爭中打敗了,中土就要對傷痕累累奄奄一息的東胡諸種痛下殺手,東胡諸種賠了夫人又折兵,賠了個底朝天,有亡族滅種之禍。
看到馮鴻目露恍然之色,孔穎達微笑頷,繼續說道,“中土的意圖很明顯,突厥人不可能看不到,而突厥人在失去先機後,面對中土的凌厲攻勢,對策只有一個,就是將計就計,利用東胡諸種對抗中土,犧牲你們這些有力別部來保障大漠利益。”
“現在牙帳內部鬥爭激烈,相信你比某更清楚。叱吉設阿史那咄捺和步利設阿史那咄爾兄弟,與始畢可汗政見不合,而不合的根本原因就在南北關係的立場上。叱吉設和步利設在對待中土的態度上更為保守,正因為如此,叱吉設在阻截白狼的過程中瞻前顧後,猶豫不決,而白狼正是抓住這個機會才殺進了安州。由此推斷,當白狼攻陷安州,東北亂局既成事實的情況下,叱吉設和步利設兄弟的態度可能更為消極,甚至利用東北亂局來要挾始畢可汗,藉機擴張自身實力,以方便自己在牙帳中爭權奪利。”
“所以你們對突厥人抱有幻想十分可笑。”孔穎達毫不客氣地說道,“我們做個設想,在未來數個月,在整個冬天裡,叱吉設阿史那咄捺帶著數萬控弦由平地松林方向殺來,步利設阿史那咄爾說服霫族和契丹也呼嘯南下,猛攻松山要隘,而你們則從武列水向索頭水一線展開攻擊,三路夾擊安州,那麼我們的對策是什麼?據城堅守,拖延時間。拖的時間越長,你們這三路大軍的消耗就越大,兵力損失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糧草武器的消耗,事實上你們這三路大軍的攻擊根本堅持不了三個月,兵力越多,堅持時間就越短,尤其你們奚族,雖然兵力還有兩萬餘,但糧草武器還有多少?一旦你們受限於糧草武器的嚴重缺乏而消極怠戰,甚至冷眼旁觀,影響到其他兩路大軍計程車氣,結果不言而喻,必定是分崩離析,一敗塗地。”
馮鴻臉色難看,一言不。
孔穎達則“窮追不捨”,“我們再做個設想,如果未來數個月,叱吉設阿史那咄捺遲延不出,步利設阿史那咄爾也無法說服霫族和契丹聯合出兵,你們怎麼辦?只能困守馬盂山東南一隅,既無糧草武器的支援,亦看不到未來希望,士氣低迷,軍心渙散,然後不可避免的就是內訌分裂,諸部落背叛出走,最後只剩下阿會氏負隅頑抗,但獨木難支,旦夕敗亡。”
馮鴻面無表情,情緒低沉。孔穎達的每一句話都如利箭射進馮鴻心裡,讓他無言辯駁,倍感沮喪。
孔穎達撫須而嘆,“以對峙儲存實力,以實力贏得最大利益,這無可厚非,但關鍵問題是,你們必須對當前局勢有正確認識,如果對局勢做出錯誤判斷,最後既不能儲存實力,亦不能贏得最大利益,那就是自取其禍了。”
馮鴻思考良久,不得不接受孔穎達的分析和推斷。從大局來看,緩兵之計對奚族的確不利,不論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