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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部分

著她的手。

韓夜冰輕攏髮絲,沿樹林行去,羅裙姍姍,她的魂和她的骨子裡面飄蕩著一首斷腸優美的曲子,有一株樹上還有半樹殘花,她輕輕摘下一朵,那花躺在手心,半死不活,指尖纖纖是一種殘酷的美麗。“猜猜梔子花是什麼味道?”雙眸忽然顯得深不可測,黑亮瞳子裡透出無盡的水光。

趙烈低聲道:“花當然是香的,零落成泥也是香如故。”

韓夜冰揚眉舉花示意,隨即斂容,二指拈花放進口中,那潔白的梔子花精魂會與她融在一體麼?“苦的杏仁味道。”她神色寧靜,點點螓首道,“很苦。”如果梔子花的味道也成為清苦,那麼這世上還談什麼花香,“我們離開這裡吧,這裡太傷感,到處是落花。”她的頭髮垂得像一張面紗,不站到正對面根本看不見臉,輕輕飄蕩在洛水之上。

韓夜冰忽然開始微笑起來,嘴角掛著一絲陽光般的笑意,趙烈驀然發覺一股若有若無的清香忽然縈繞在身邊,淡淡的,幽幽的,輕輕的,柔柔的,四周是一片悽迷的黑夜,神秘而充滿力量,他沉聲道:“你的夢想是什麼?”

韓夜冰安靜道:“我追逐自由,討厭這個男尊女卑的社會,可是我卻只能生活其中,內心充滿了矛盾和悲傷。”

趙烈驀然感覺橫亙在他們之間無法言語的距離,身子在深夜中越發冰冷,沒有說話,只是默默把她纖細的手指一根一根蜷起來,緊緊握在手心裡,久久也不願放開。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朝日也緩緩升高。洛水西行,寬達十多丈的河面,巨舟並列,以大纜維舟,鐵鎖鉤連,蔚成奇景,水道陸路交通真繁密,似乎天下的舟車都到了這裡,街道上中外客商來推銷香料珍玩,錦絹絲綢,又或糧食茶葉等貨品,熱鬧非凡。

正午時分,趙烈和韓夜冰擠起人群裡面閒逛,沿街而行,抵達洛水南岸,悠然跨過天津橋,南北對起四座高樓,更添橋樑的氣勢,極為壯觀,離開了橋南的肆市後,道上行人疏落多了,兩人沿洛堤漫步,堤邊雜植槐柳,樹綠成蔭,風景迷人。

“她就像一片雪,飄飛在深邃的藍天,與飛鳥一起飄蕩,與沙兒一起飄舞,出水輕蓮般純白。”趙烈在心中想。

韓夜冰忽然輕聲道:“也許成熟真的是一種必然,那麼,我寧願只做一片雪花,不論何時,永遠飛在淨潔的天空。”

趙烈心絃震動,抬頭凝視,她腰束白色的寬腰帶,淡紫色緊身衣,細長入鬢的秀眉,凝神專注的眸子宛如一湖秋水,常年漂泊江湖,如玉似雪的肌膚不再白皙,而是泛出健康的紅潤,只是姿態依舊風資綽約。

韓夜冰輕撫嬌嫩楊柳道:“生命是什麼呢?”

趙烈沉吟道:“生命如火,燃燒成灰,就是始終,生命如風,註定離散,無法捕捉。”

韓夜冰微笑道:“生命如水,緣來緣去,流過無痕,不過是一場幻覺,似是而非。”俏麗短髮迎著洛水送來的輕風,整個人如同灑射大地的一抹陽光,燦爛輕盈。

一葉輕舟漂浮洛水之上,鐵拳王恨無極親自在船尾搖櫓。趙烈和韓夜冰在船頭凝神描繪絕色河山,遠處的幾艘帆船載滿了黑虎鐵衛。

輕舟緩緩漂出了喧鬧都市,來到了郊外,堤旁遍種花木,桃紅柳綠,濛濛細雨,紅杏初發,煙雨霏霏,芳草新綠,飛鳥和鳴,河畔蜿蜒群山如畫,韓夜冰筆下同樣新柳如煙,水波瀲灩,船帆點點,山色空濛,青黛含翠。

趙烈含笑提筆在畫面空白處落墨,煙雲縈繞,氣勢磅礴,用墨之法,盡在其中,墨色過渡,則層次推移,乾溼濃淡,相互鋪排靠攏,由淡到濃,由幹到溼,亦有無窮,由濃郁到清淡,由剛健到柔和,由焦濃潑灑到皴擦點染,最後收拾全域性,先淡後濃,重疊有度,墨可潑可破,色亦然也。

韓夜冰凝視注視,心似乎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