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顯然是從來沒有遇到這種事情,心如小鹿般在懷中亂蹦,緊張得連身子都在微微顫抖,全身肌肉蹦得緊緊的,咬牙抬頭望向這個奇怪的男子,一張消瘦的臉龐映入眼簾,臉色蒼白毫無血色,頭髮枯黃毫無光澤,明顯是身患重病,幾縷散落的亂髮被雨水弄溼後貼在臉上,更顯憔悴無神,但神色自若,面帶平和微笑,眼中是滿不在乎的狂放眼神,她心裡一驚,趕緊低頭,心中忐忑,但見他並沒有什麼進一步過分的動作,惟有無奈地靠在他寬厚溫暖的胸膛中觀雨。
數十名神刀門幫眾沉重整齊的腳步聲從他們身後緩緩走過,趙烈已經感覺到出鞘鋒利大刀森冷的氣息,帶隊頭目驃悍銳利如刀的目光落在趙烈和那少女的背影上,那是一幅異常協調優美的畫卷,秀氣的雨傘下,少女柔順地斜靠在男子的懷抱中,緊緊偎依在一起,幸福地站在迷濛的雨絲中,這頭目銳利目光停留片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微笑著帶領大隊人馬緩緩踏過這古老美麗的石橋。
趙烈微笑凝望懷中驚恐少女,她頭上梳的是墮馬髻,高聳而側墮,配合著她修長圓潤的身段,纖幼的蠻腰,眸子又深又黑,略帶驚恐羞澀,但卻隱含傲氣,身穿的是白地青花的長褂,輕盈優美,寬闊的廣袖開合遮掩,鼻骨端正挺直,貴秀無倫,雖然身著簡樸衣物,但全身透露出一種難言的雍容華貴氣質。
趙烈和少女久久佇立在橋頭,綿綿細雨讓他枯黃散落長髮緊貼在他的臉頰上,身後那些神刀門幫眾的腳步聲清晰傳到耳中,心中浮現一股淡淡的傷感,淅瀝的雨聲落在橋下盈盈綠水上,船家解纜搖櫓,晃盪著從橋下拱洞穿過,他隨口輕輕道:“修竹凝妝,垂楊系橋,憑闌淺畫成圖。山色誰題?樓前有雁斜書。東風緊送斜雨下,弄舊寒、晚酒醒餘。臨流可奈清癯?東風解手即天涯,-曲青山不可遮。英雄知道鬢先華。更欲徘徊春尚肯,已無花!鐵馬蒙氈,銀花灑淚,春入愁城。那堪獨坐青燈,山中歲月,海上心情。記穿流生涼,翠囊空嘆夢無準。漢苑飄苔,秦陵墜葉,千古淒涼不盡。但隔水餘暉,傍林殘影。已覺蕭疏,更堪秋夜永!綠槐千樹西窗悄,半翦冰綃誰寄?殘紅收盡過雨,都是秋意。空憶斜陽身世?窗明月碎,斷魂青鏡裡。”
少女凝神聆聽這傷感詩詞,細細體會其中的意境,耳中迴盪他充滿磁性低沉的聲音,心中湧現萬般滋味,驚恐刺激但蕩氣迴腸,很想掙脫他的懷抱,又怕激怒這個神秘的男子,她望著遠去那些大隊江湖中人,眼珠一轉,忽然低聲道:“你是江湖人嗎?剛才是否為了躲避他們?”這女子聲線極美,圓潤如玉。
趙烈臉上笑意更濃,沒有想到這個少女如此敏銳聰慧,他沒有答話,用手捂嘴輕輕咳嗽,嘴邊慘淡的血絲讓旁邊的少女感到極度的震撼,他無聲擦去血絲,雙眼依舊凝望眼前的雨中美景,生怕驚碎這美麗的景色,少女也不再說話,深深吸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很自然地靠在他肩膀,只是一顆芳心還在“怦,怦”直跳,橋下幾葉扁舟欸乃有聲,伴著搖船女悠揚的吳歌,在河中緩緩而行。
小雨依舊輕輕的飄落,朦朧的煙霧籠罩在他的周圍,兩人眼中似乎都飄蕩著一層迷濛的水霧,揮之不去,他們就這樣長時間的佇立在古老的石橋上,屋簷下雨點正“滴答,滴答”敲擊著小巷裡的條石。
雨忽然停歇了,空氣異常清新,趙烈輕輕合上雨傘,灑脫笑道:“謝謝姑娘陪我觀雨,我們就此別過。”這個少女望著他藍色的背影逐漸遠去,這才發現此刻已是黃昏,他們靜立良久,秀氣的小嘴想要說什麼,但少女的矜持終於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