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是姚家的小姐,可不把人都丟光了?”他鼻子小的小鬍子氣得一顫一顫,五丫強憋住笑意。
宋姨娘身子一抖,心直犯嘀咕,今個兒老爺轉了性了?怎麼關心起這隻烏鴉了?她張了張口,卻被姚太太搶了先:“老爺莫要生氣,宋姨娘怕是忙得忘記了,五丫不在她身邊,自然關注不到,您瞧,二丫不是什麼都沒短過麼?”病了兩年的她身體終於有了好轉,氣色好了很多,滿臉紅潤。
宋姨娘身子更加僵硬,趕緊道:“是妾身疏忽了,請老爺太太責罰。”
姚太太見姚老爺表情嚴肅,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便明白是要自己出面,“罰就算了,難免疏忽,明個差人給五丫做幾套衣服,姚家不缺這點銀子。”
三丫忽然叫出聲:“娘,我也要。”姚太太狠狠的瞪了三丫一眼,三丫這才低下頭,果然是平時太寵她了。
五丫這時轉移眾人的視線,起身搖搖晃晃的半蹲著,“謝母親。”
姚太太笑眯眯的道“起吧。”心裡卻想著,自己病的這兩年,宋姨娘替她管家沒少作威作福,好不容易有打擊她的機會,幾件衣服算什麼,就是給你金錠子都不心疼。
姚老爺看起來乏了,揮了揮手手,“都散了罷。”徑自往後堂走去,走到梅姨娘身邊時若有若無看了一眼。
姚太太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宋姨娘的辦事效率很快,三天後便帶著人把衣服送來了抱廈。
她帶著一個老媽子走進抱廈,環顧四周,乾淨樸素,就是太過寒顫了,掉了漆的桌椅,和褪了色的紗幔,梅姨娘正坐在桌邊叫五丫寫字。
宋姨娘扭著水蛇腰,邊往前走邊笑著道:“梅姨娘好興致,果真是出自書香門第,想來若不是家中生變,如今也是哪家的主母了,只可惜……”說完嘆了口氣,指著那紙上的字繼續道“瞧,這字這般娟秀,像我們這種人便寫不來,也只能做做粗活,打打算盤,忘了點什麼還要被埋怨。”
梅姨娘家裡還沒敗落時自己從未被人這般拐彎兒抹角的說過,做了妾之後早就習慣成自然,現在甚至覺得無所謂,“宋姐姐今日來?”
宋姨娘拍了一下自己的腿,“哎呦,不是你提醒,我都差點把正事忘了,我來給五小姐送衣裳。”說完,後面的老媽子把裝衣服的包袱放在桌子上。
梅姨娘笑了笑,“多謝送姐姐了,為五小姐費心了。”
“五小姐是主子,咱們是奴婢哪有什麼費心不費心的,以後五小姐短了什麼邊說,我遣人送來,不要憋著,府裡大大小小的事情不少,我也未必一一顧得過來,你要是不開口,我還得落埋怨。”宋姨娘捂著笑著說道,又仔細瞧了瞧,“我還有事,先走了。”
“那不送了。”梅姨娘接道,宋姨娘像是怕沾了晦氣一樣,小碎步離開。
“冬梅,把五小姐的衣服收進櫃子裡。”梅姨娘吩咐著,五丫仰起小臉問道:“姨娘,為什麼不穿新衣服?”
梅姨娘摸了摸五丫的小腦袋瓜,“過幾日大小姐就要回來省親了,到時候再穿。”
梅姨娘心裡是有算計的,一來因著衣服的事兒宋姨娘心裡有了刺,若是馬上穿在身上必定會惹人厭惡,二來姚家的嫡長女姚善初要從京城來西北省親,八年來她在京城早就站穩腳跟,給她留個好印象沒什麼壞處。
想到這裡梅姨娘嘆了口氣,這些年來就是這樣小心翼翼走過來的,什麼事情都要計較一番,沒有靠山,姚府裡的每個人都是她們母女開罪不起的,五丫用小手拉了拉梅姨娘,“姨娘,我不穿便是了。”
從京城到西北的路程實在遙遠,姚善初整整走了二個月才真正的到家。
姚善初時隔八年才見到自己的父母,想到當年姚家舉家遷往西北,留自己一人在京城,如今父母都老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