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方。若吃好了,我另外預備好謝禮,叫他親自捧來送去磕頭,若耽誤了,打發人去拆了太醫院大堂。”
王太醫只躬身笑說:“不敢,不敢。”他原聽了說“另具上等謝禮命柳敬宣去磕頭“,故滿口說“不敢“,竟未聽見楚敬連後來說拆太醫院之戲語,猶說“不敢“,楚敬連與眾人反倒笑了。一時,按方煎了藥來服下,果覺比先安靜。無奈柳敬宣只不肯放紫鵑,只說他去了便是要回蘇州去了。楚敬連王夫人無法,只得命紫鵑守著他,另將琥珀去伏侍田氏。
第三百二十章 話別
純愨不時遣雪雁來探訊息,這邊事務盡知,自己心中暗歎.幸喜眾人都知柳敬宣原有些呆氣,自幼是他二人親密,如今清怡之戲語亦是常情,柳敬宣之病亦非罕事,因不疑到別事去.
晚間柳敬宣稍安,田氏王夫人等方回房去.一夜還遣人來問訊幾次.李奶母帶領宋嬤嬤等幾個年老人用心看守,清怡,襲人,晴雯等日夜相伴.有時柳敬宣睡去,必從夢中驚醒,不是哭了說純愨已去,便是有人來接.每一驚時,必得清怡安慰一番方罷.彼時田氏又命將祛邪守靈丹及開竅通神散各樣上方秘製諸藥,按方飲服.次日又服了王太醫藥,漸次好起來.柳敬宣心下明白,因恐清怡回去,故有時或作佯狂之態.清怡自那日也著實後悔,如今日夜辛苦,並沒有怨意.襲人等皆心安神定,因向清怡笑道:“都是你鬧的,還得你來治.也沒見我們這呆子聽了風就是雨,往後怎麼好。”暫且按下.
因此時清琳之症已愈,天天過來瞧看,見柳敬宣明白了,便將他病中狂態形容了與他瞧,引的柳敬宣自己伏枕而笑.原來他起先那樣竟是不知的,如今聽人說還不信.無人時清怡在側,柳敬宣又拉他的手問道:“你為什麼唬我?“清怡道:“不過是哄你頑的,你就認真了.“柳敬宣道:“你說的那樣有情有理,如何是頑話。”
清怡笑道:“那些頑話都是我編的.林家實沒了人口,縱有也是極遠的.族中也都不在蘇州住,各省流寓不定.縱有人來接,老太太必不放去的。”柳敬宣道:“便老太太放去,我也不依。”清怡笑道:“果真的你不依?只怕是口裡的話.你如今也大了,連親也定下了,過二三年再娶了親,你眼裡還有誰了?“柳敬宣聽了,又驚問:“誰定了親?定了誰?“清怡笑道:“年裡我聽見老太太說,要定下琴姑娘呢.不然那麼疼他?“
柳敬宣笑道:“人人只說我傻,你比我更傻.不過是句頑話,他已經許給梅翰林家了.果然定下了他,我還是這個形景了?先是我發誓賭咒砸這勞什子,你都沒勸過,說我瘋的?剛剛的這幾日才好了,你又來慪我。”一面說,一面咬牙切齒的,又說道:“我只願這會子立刻我死了,把心迸出來你們瞧見了,然後連皮帶骨一概都化成一股灰,____灰還有形跡,不如再化一股煙,_____煙還可凝聚,人還看見,須得一陣大亂風吹的四面八方都登時散了,這才好!“一面說,一面又滾下淚來.清怡忙上來握他的嘴,替他擦眼淚,又忙笑解說道:“你不用著急.這原是我心裡著急,故來試你.“
柳敬宣聽了,更又詫異,問道:“你又著什麼急?“清怡笑道:“你知道,我並不是林家的人,我也和襲人鴛鴦是一夥的,偏把我給了林姑娘使.偏生他又和我極好,比他蘇州帶來的還好十倍,一時一刻我們兩個離不開.我如今心裡卻愁,他倘或要去了,我必要跟了他去的.我是閤家在這裡,我若不去,辜負了我們素日的情常,若去,又棄了本家.所以我疑惑,故設出這謊話來問你,誰知你就傻鬧起來。”柳敬宣笑道:“原來是你愁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