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兩次呢。一次在費爾雷迪,一次在塞勒瓦。噯,怎麼全是日產車呢?”
“而且全是鎖骨?”
“是啊,鎖骨最容易擊中嘛。又不危及性命。”
握在心裡“唔”了一聲。被打碎鎖骨肯定痛不可耐,一想都毛骨悚然。
“不過嘛,”她“咔”一聲關上化妝盒,“世上該被打碎鎖骨的傢伙也是有的。”
“那、那怕也是的。”我附和道。
那、那怕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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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提炸面圈」
上智大學炸面圈研究會………如今的大學生也真能想入非非………打來電話,問我能否參加其學術報告會,以便就炸面圈的現狀進行交流。可以呀,我答覆說。提起炸面圈握也有以家之言,知識也好見識也好鑑賞也好,哪一項都遠不至於輸給那些大學生。
上智大學炸面圈研究會秋季聯誼會租用新大谷飯店大廳舉行。有樂隊演奏,有炸面圈比賽。代替飯菜的茶點酒水上來之後,學術報告會在隔壁開始了。除我之外,出席的還有知名的文化人類學學者和烹飪評論家。
我做了報告:“假如炸面圈在現代文學中有其作用力,那麼它作為直接涉及驗證下意識領域的某種個人化凝聚力的不可或缺的要素……”報告酬金五萬日元。
我把五萬日元揣進口袋轉去另一家飯店的酒吧,同一個在炸面圈比賽上認識的法文專業女大學生一起喝攙汽水的伏特加。
“說起來,你的小說好也拜壞也拜,反正蠻有炸面圈意味。福樓拜怕是一次也沒考慮過什麼炸面圈。”
有可能。福樓拜大約不至於考慮什麼炸面圈。但時下是二十世紀,眼看就是二十一世紀了。時至今日,再端出福樓拜來也不管用。
“炸面圈就是我。”我模仿福樓拜說。
“你這人真逗兒。”女大學生嗤嗤笑道。非我自吹,讓法文專業女大學生笑出來,這方面我還是挺有兩手的。
「夜半蜘蛛猴」
半夜兩點我正伏案寫作,蜘蛛猴撬窗進來了。
“喂喂,你是誰?”我問。
“喂喂,你是誰?”蜘蛛猴說。
“不要鸚鵡學舌!”
“不要鸚鵡學舌!”蜘蛛猴同樣來了一句。
“不要鸚鵡學舌麼!”我也學鸚鵡學舌道。
“不要鸚鵡學舌麼!”蜘蛛猴模仿得惟妙惟肖。
糟糕透頂!給夜半蜘蛛猴這個模仿狂纏上,可就沒個完了。得找個時機把這傢伙甩掉才是,有篇東西無論如何得在天亮前趕出來,不容我這麼胡鬧下去。
“黑泡哭拉西嗎加特無鴨、苦裡尼家麻思咪哇叩魯、啪口啪口。”我說得飛快。
“黑泡哭拉西嗎加特無鴨、苦裡尼家麻思咪哇叩魯、啪口啪口。”蜘蛛猴毫不示弱。
我不過順口胡謅,也不能判斷蜘蛛猴是否一字不差。無聊的名堂。
“算了吧!”我說。
“算了吧!”蜘蛛猴道。
“不對,我剛才是用平假名說的。”
“不對,我剛才是用比良假名說的①。”
“字不一樣!”
“時間不一樣!②”
我喟嘆一聲。無論說什麼對蜘蛛猴都不管用。我再不出聲,繼續默默寫作。不料我剛按下文書處理機的鍵,蜘蛛猴便一聲不吭地按下複寫鍵,砰!算了吧。算了吧。
(①日語中“平假名”和“比良假名”發音相同。)
(②日語中“字”和“時間”發音相同。以上四句對話都是形容蜘蛛猴的學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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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為國分寺爵士樂酒吧寫的廣告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