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雖然平靜,卻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一粒雪花飄落下來,將將落在他地眼角上,讓他眯了眯雙眼。
……
……
“不是在御書房?”範閒皺著眉頭,暫不理會撲面而來的寒風,問身旁的姚太監。
先前傳出訊息,陛下久候範提司不至。已經發了脾氣。小太監們接著範閒了,哪裡敢怠慢,就像腳上踩了風火輪一般。往深宮是狂奔而去,推的那個輪椅是吱吱作響,打著素色大傘的太監是東倒西歪,如果不是宮中地勢平坦,這一路狂奔只怕早就把範閒的傷口癲破了。
姚太監跑的氣喘吁吁的。回道:“在……在寢宮。”
範閒心頭微訝,面色也不怎麼好看。姚太監看著,才想起來這位年輕官員還是傷後之身——陛下不能等。可是如果讓提司傷勢再發,自己也沒好果子吃,這才趕緊讓眾人把速度降了下來,劈頭劈臉一通亂罵,又討好地側臉說道:“小范大人,沒顛著吧?”
範閒點點頭,說道:“沒這麼金貴。”
不一時,眾人便來到了皇宮圓中一處,不是皇后所在的寢宮。而是宜貴嬪所在。姚太監趕前幾步,入內通報,不一時便有人來接著範閒進去。
皇帝今天穿著一身便服,正坐在暖榻之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宜貴嬪說話,三皇子老老實實地坐在邊上抄著什麼東西。看見太監們推著範閒進來,他才住了嘴,淡淡回頭看了範閒一眼。
“受了傷,不老老實實呆府裡養傷,在外面瞎跑什麼?”
一位皇帝對一位年輕臣子,貌似訓斥,實則關心,按理講,做臣子的應該感激涕零才是,範閒卻是暗自冷笑,若真地關心自己,怎麼會等了十七年才來表現這些?如果真的是擔心自己傷勢,為什麼又急著宣自己入宮?
不過他面上仍然應景地讓那抹微微感動一現即逝,然後平靜應道:“回陛下,好的差不多了,這才偷偷出去逛逛,正準備去林府接婉兒。”
“婉兒……回林府了?那宅子裡又沒什麼人……除了那個傻子。”皇帝似乎不怎麼喜歡把自己地外甥女和林府聯絡起來,面色有些不豫。
宜貴嬪偷望著陛下臉色,呵呵憨笑著岔開了話題:“範閒,你傷沒好就到處跑……也不怕範尚書打你板子?”
皇帝微微一怔,旋即笑道:“範建……哪裡捨得。”
雖是笑話,但裡面卻含著別的意思。範閒微微一凜,面上堆起笑容,沒有接話。
皇帝看了旁邊正在抄書的三皇子一眼,對範閒說道:“你前些日子在太學整理出的幾本經策……朕讓承平這些天在學,太傅以為深了些,你怎麼看?……承平,去見過提司大人。”
三皇子姓李名承平,依慶國規矩,皇子們對於大臣都是極為尊敬的,陛下這聲吩咐也不怎麼出奇。三皇子趕緊住了筆,小心謹慎地走到輪椅面前,對範閒行了一禮。
“這怎麼使得?”範閒坐在輪椅上,也無法避開。
“你如今是太學司業,正是份內地事情。”皇帝平靜說道,就像是在說一件很尋常的事情。宜貴嬪卻聽出來了,看來陛下有心讓範閒做三皇子的老師,一想到範閒地文聲武名,以及在朝政中的影響力,宜貴嬪忍不住眉開眼笑起來,越看範閒,越覺得順眼。
這副神色落到皇帝眼中,他忍不住笑了起來:“瞧把你樂的。”
宜貴嬪之所以受寵,就是因為至少在表面上,她不會隱藏什麼心思,高興的時候就高興,此時聽著陛下揶揄,也不慌張,呵呵笑著說道:“謝謝陛下,給平兒找了位好老師。”
範閒聽著二位長輩自顧自說著,心中氣苦,暗想這事兒怎麼沒人來徵求一下自己的意見?
三皇子捧著書卷過來,範閒接過來略略一看,抬起頭回稟道:“莊大家的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