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就有這種看不見摸不著聞不到但實實在在不可斷絕的聯絡。
正是這種聯絡,讓他和小米在前世的時候次次離開卻又重新相逢,哪怕是他轉世成為了一位高僧,而她轉世成為了一株寄生草,他們依然會從這個世界的不同角落裡走出來,走到恰好相逢的那個時間和地點。
以前姥爹就覺得生命中的每一場雨都是命中註定的,現在卻覺得這命中註定的雨並不是毫無目的的,而是有所指示,有所寓意。
馮俊嘉見姥爹出了神,擔憂地問道:“馬秀才,是不是我媳婦這次懷孕還是不太好?”
“可能會有點不順利,但是應該沒有什麼大礙。”姥爹將目光從雨中收了回來,他不想將小米的事情說給馮俊嘉聽。如果確實是小米的魄投胎在顏玉蘭的肚子裡,那麼顏玉蘭的生產過程必定沒有那麼順利。因為肚子裡的孩子是魂魄不全的。魂魄不全的胎兒難以順利成長,即使生下來了,也極可能天生不足。
姥爹決定幫助顏玉蘭和馮俊嘉保護好這個孩子,讓她順利出生。待她出生之後,再想其他辦法讓她避免變成弱郎大王那樣的人。
馮俊嘉聽了姥爹的話,稍稍放心道:“有你這句話,我就安心多了。”
姥爹道:“現在還不是完全安心的時候。我需要幫你把這個胎兒的魂魄安穩下來,以後要經常來這裡打擾你,打擾到你媳婦。”
馮俊嘉說道:“這是哪裡話?你是來幫我們的,我們就怕請都請不來!我還擔心樑上仙又來找我們的麻煩呢,有你在它就更加不敢來了。”
“樑上仙是不會來了……”說到這裡,姥爹差點將真實緣由說出來,他忙假裝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就怕其他的東西作祟。我每天晚上來你這裡,到你媳婦房間念念經,唸完我就走。怎樣?”
“好啊,我還想請和尚來屋裡念念經,保佑胎兒平平安安生下來呢。前面掉了那麼多次,我實在是怕再出意外。”
“那你跟顏玉蘭說一下,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姥爹說道。
馮俊嘉說道:“她早有心理準備了,其實在有妊娠反應之前,她就問過我,問是不是要請您來我們家做點法事,保佑她以後懷上之後不再落掉。我還沒去找您呢,她又叫我不要去您家裡,說是怕給您添太多麻煩。”
姥爹一笑,說:“那就好。”
自那之後,姥爹每天傍晚吃完晚飯就趕去馮俊嘉的家裡。
外公每天吃完晚飯就看見他提著防風的煤油燈出去,出去的時候煤油燈是滅的,那時候還能看見路,回來的時候煤油燈是亮的,那時候除了一團光,連提著煤油燈的人的臉都看不到。外公就這樣每天看著他父親去去來來,風雨無阻。陣記扔圾。
姥爹並沒有將他去馮俊嘉家裡的真正原因說給外公聽,或許是怕外公洩漏風聲,或許是擔心尚若然聽到了不高興。他只是說,馮俊嘉媳婦的胎兒不穩,需要他天天去唸經,讓胎兒穩定下來。因此,他每次出去的時候不但要提一個煤油燈,還要在咯吱窩下面夾一本經書。那些經書是他憑記憶默寫在白紙上,然後自己裝訂起來的。
到了馮俊嘉家裡之後,他先喝一杯茶,潤潤嗓子,然後將一個長了毛的小球放在顏玉蘭的床邊,再將自己親手默寫的經書在雙膝上鋪開。
不一會兒,一種奇異的香味就在屋裡漫延開來。
姥爹嗅嗅鼻子,覺得香味要淡不淡,要濃不濃的時候,就把那長了毛的小球收起來。頭一次拿出那個東西的時候,馮俊嘉問道:“這香味好獨特,是檀香一類的東西嗎?”
姥爹微笑,不說是也不說不是。那其實是他常年藏在身上的毛殼香囊。
他之所以將毛殼香囊拿出來,是想讓接下來要念的經文起到最大的作用,讓顏玉蘭腹中的胎兒最大程度受到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