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命喪酸液下的少年外,又有兩個魔族在剛才的分散中失散。
因落空失散的成員,已經有八個,誰都知道,他們生還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少了兩個……見鬼,不用找了,那兩個倒黴蛋完了,或許再走一段路,我們就會看到包裹他們的菌囊或者傀儡守衛。”
作為最瞭解落雨森林外圍環境的隊伍之一,疤臉不認為他們是傭兵。他們喜歡自稱討食者,在這片有十大險地之名的森林中,他們多數時是被僱傭的扈從,偶爾扮演一下強盜,但不論是什麼角色,本質上都只是獵人和獵物的關係——無論進來的是什麼樣的強者,在這片森林面前,都只能充當獵物的角色,在這點上,哪怕是往日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和他們這些弱者也沒有太大區別。
疤臉清楚在林中落單失散的後果。
暴動的伴生魔獸們個體力量孱弱,疤臉一斧頭能碾死兩三隻,所以即使引發了暴動,它們也不會衝出來,但疤臉清楚,伴生魔獸可怕在於它們的天賦能力,落雨森林就是它們的天然獵場,那些伴生魔獸絕對早已盯上他們的隊伍了,看似平靜的蕈類叢中,步步危機。
他也很清楚,在伴生魔獸暴動後,落入網中的獵物們是逃不過伴生魔獸的包圍的,所以他們一路收容篩選實力足夠的隊伍加入,唯有集合在一起,才有活著出去的可能。
“只要進入中部,只要進入中部就好了,外圍的伴生魔獸種群是不會越界的……不知道森林裡出了什麼古怪,一連遇到兩夥大人物,都是要去森林裡的——”疤臉默然想著。
但他很有自知之明,根本不去窺探林安等人的身份和秘密。
不是他們扭轉了本性,改行不當強盜了,只是魔族天然有一種本能,知道什麼人能算計,什麼人絕不能反抗。
他的僱傭者和後面那個不明身份的強者兩批人明顯不是一路的,雖然看不出深淺,但見過林安和威廉融入陰影中的景象,他和臨時隊伍裡的大部分魔族都清楚,對方想捏死自己,就像捏死蟲豸一樣容易,安分一點,才能活得久些。
與此同時,林安也覺得感到詭異。
“……他們不像是為了我們而來的,看來行蹤沒有暴露,的確已經甩脫那些魔族傳奇了,只是不知道威尼斯那邊,能不能安全脫身。”林安默默沉吟。
作為十大險地第九,落雨森林剛剛進入旱季,有半步傳奇級別的強者在此時深入森林,倒也不是不可能——越是奇險的地域,越出產罕見珍惜的資源,林安很清楚這個道理。
只要不是追蹤他們的敵人,林安無意與對方衝突,以免暴露身份,尤其在探到對方身上明顯覆蓋了掩飾身份真容的法術後,就更不打算與對方接觸了。
秘密,往往是災禍的源頭,很容易連累他人,尤其林安他們也揹負著巨大秘密。
夜長夢多,林安只想儘快進入地宮,如果他們不是被森林外圍的伴生魔獸盯上,疤臉這夥人是進入森林中部最便捷的渠道,林安早就脫離他們了。
一路上陷阱幻境和遭遇戰幾乎沒有停止過,迷宮、傀儡守衛和酸液菌囊次第登場,一路伴隨,甚至有變異魔獸在吞噬失散成員後,以失散者的面容回到隊伍中。
如果不是揹著長弓的中年魔族出聲提醒疤臉,變異魔獸自爆出的酸液會讓整個隊伍變成血水,即使有了提醒,沒有讓酸液炸彈在隊伍中間炸開,迎接同伴返回的那個隊伍在一剎那間,還是遭了秧,八個魔族轉瞬只剩一個活口,不得不自斷右臂,才活了下來。
“情況不對!那些伴生魔獸不只是在圍攻,好像把我們當成了死敵!”上空孢子云中的鳴叫比往常尖銳了幾分,疤臉和他的同伴從中聽出了憤怒,終於意識到不正常,“招惹了伴生魔獸的傢伙,就在我們隊伍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