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不說話,趕忙扯了一下老太太的袖子,輕聲道。
老太太有些為難地看了一眼三太太,又看了看倪姨娘。雖然她想壓制一下倪姨娘,讓老三媳婦掌家,可是她也沒到了想弄死倪姨娘的地步。更何況倪姨娘還救過她的命。而且,她一直都覺得這個老三媳婦是個聰明的主,但是沒想到今日卻犯起了糊塗,謀害貴妃和謀害皇子如此大的罪名,根本容不得她們撇清關係,弄不好都要株連九族呢,難不成,她有什麼把握?
帶著探究,老太太又掃了一眼三太太,三太太的長睫毛閃著,眼底滿是自信的算計。
老太太蹙眉,扯著她衣袖的那隻小手不經意地在她手心滑了幾下,她的心裡立即有些瞭然。
帶著一抹不確定,老太太期盼地望了一眼長公主。
舒安夏的心咯噔一下,寧安伯本是九皇子的幕僚和恩師,她怎麼忘了這一茬。
轉頭又仔細看了看倪姨娘的那身衣服,忽然覺得極其刺眼,她終於想起來了,這身衣服的料子是三太太嫁入侯府,敬茶的那日每人送的,因為當時人人都有,所以舒安夏並未在意。如今看來,今日這場賞梅風波,原來是從三太太進門那日起,就安排好的。
凌厲地掃了一眼長公主,長公主也是蹙著眉,有些不解地看著倪姨娘。
輕輕地握起拳,舒安夏心裡閃過一絲瞭然。此時的她,已經將整件事情理清了,長公主知道安貴妃有了身孕,想借著皇后之手,除掉安貴妃,所以設計了這麼一出,至於倪姨娘,應該是臨時加入的小插曲。
不對,如果說小插曲,也許還不夠準確,因為倪姨娘這顆推波助瀾的棋子,應該是三太太臨時加進去的。
當初舒安夏跟長公主談判之時,已經達成了共識,對於九皇子之事,她從此裝聾作啞,而對於舒府,長公主必須離得遠遠的。長公主雖然冷漠,但是對於將那個醜聞公諸於眾,她還是有所顧忌。所以,讓倪姨娘也參上一腳,必然是三太太搞的鬼。
皇帝有些不耐煩地看了看三太太,唇瓣輕啟,“你又是誰?”
“臣婦正是戶部尚書舒正易的新婦。”三太太毫不緊張地答道,語氣中帶著驕傲自豪之感。
“原來又是舒家人!”皇帝冷笑了一聲,“舒老太太,你怎麼說?”
老太太一聽被點名,一向平靜自如的老臉上浮上一抹緊張,她舔了舔唇,“回皇上的話,老身——”
如果正如老三媳婦給她的提示,全部推到倪姨娘身上,長公主會保她們舒家,就犧牲了倪姨娘一個人,但是倪姨娘畢竟——老太太愈發的為難,眾人的視線全部集中到老太太身上。
“皇上,臣女有句話想說——”一直沉默不語的舒安夏,緩緩走向前,恭恭敬敬地行了禮,一看是舒安夏,皇帝的目光沉了三分,剛才就是她讓他差點丟了面子。
“剛剛那一幕,看見的人都能證明,貓兒先是抓上了倪姨娘,而倪姨娘只是本能地用手去擋,才打翻了墨汁,如果皇上治倪姨娘一個疏失之罪,那麼臣女無話可說,但是如果將安貴妃小產之責怪罪到倪姨娘頭上,那此事的處理,難免讓人覺得不公。倪姨娘只是一個臣婦,如何能把手伸到宮裡?”舒安夏的話說得儘量避重就輕,畢竟如果觸犯了皇帝的禁忌或者冒犯了他,這事兒就更難辦了,況且,從表面上看,倪姨娘確實是起到了一個推波助瀾的作用,所以皇帝這關,領罰是必然的,但是這個帳,她得好好跟三太太算算。
舒安夏話音落下,長公主也上前一步,“舒六小姐說的有理,皇上還妄三思!”
三太太一聽長公主幫著舒安夏說話,替倪姨娘求情,雙眼撐大,不可思議地回頭看她,長公主的表情淡淡的,仿若一個旁觀者。
三太太的反應更讓舒安夏肯定了心中的想法,舒安夏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