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澆落無法將黑袍染溼半點,雨水沿著褶皺或衣角滴落,那雙藏在黑袍下的冰冷眼珠微微抬起,看著天夜離去的方向,發出夾雜著病態快意的怨毒低吟。
“水之瓏!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你,畢竟當年。你差點就成了我的女人!你喜歡那個叫莫語的小雜種,你騙得過別人。卻騙不過我!”
“但我得不得的東西,那小雜種也休想得到!想來如果被其他男人幹了你,你一定會無比痛苦,莫語也一定會很痛苦!我要毀了你們,讓你們永遠不可能在一起!”
黑袍男子轉身,腳下一踏身影撕裂雨簾,轉瞬無蹤。
……
主艙。南相國大步走入,拱手道:“少宗,君無忌回來了。”
拓跋鋒如劍鋒雙眉微挑,眼底流露幾分深沉冷漠,“既然君長老已做好安排,我自然要保證他的計劃能夠成功。南相長老,勞煩你邀四季宗主等前來,商議明日進入洞府事宜。”
南相國略微遲疑,終歸沒有多言。拱手轉身退下。
看著他背影離去,拓跋鋒知曉他為何欲言又止,受縛於血脈誓言天煌宗修士不得無辜謀害四季宗修士……但事實是,君無忌並非天煌宗修士!早年將他召入宗門,天煌宗雖一直培養他,甚至給他宗門長老身份,但在天煌宗宗籍中,君無忌的身份是四季宗送入主宗接受培養修士。
簡而言之,這些年來,君無忌真正的身份,一直都還是四季宗修士。即便四季宗宗籍上已祛除了他的名字,但天煌宗並未承認。所以現在的局勢,某種意義上而言,是四季宗修士間的相互傾軋。
這是一種看著毫無用處的自欺欺人手段,卻能在某種程度上,扭曲隱瞞那冥冥中存在的規則力量。再加上宗門多年以來的準備,只要不是君無忌親自出手,就能將血脈反噬降低到最小。
父親應該在很多年前便已開始佈置,留下了這一隻後手。
拓跋鋒想到這點,心中頓生欽佩敬畏,嘴角隨即流露淡淡冷嘲。
“好戲即將登場,待明日事情喧鬧開來,四季宗一眾修士的反應,當真令人期待。”
待聲音在空中消散,他面龐恢復平靜,邁步向外行去。
會客廳中,君無忌正漠然而坐,他臉色仍舊蒼白,微微低垂著眼簾,將眼中神色盡數遮掩。
陶戰、虎狼及數名將要進入洞府中天煌宗修士盡皆在此。
拓跋鋒目光微閃,在諸人行禮中至上首落座。
很快,南相國歸返,柳邊城、花龐、雪厲然三人魚貫而入,他們目光在船艙中微掃,確定天煌宗主要前來高手盡皆在此,心底驚疑微散。
“洞府明日將啟,雨夜相邀還請宗主與兩位長老勿怪。”拓跋鋒起身拱手,隨即不著痕跡道:“不知水之瓏長老為何沒有到來?”
柳邊城平靜開口,“師妹尚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此處有本宗三人便可。”
拓跋鋒一笑伸手虛引,“既如此,宗主及兩位長老請坐。”
他轉身對虎狼道:“虎叔,開啟黑船禁陣,以防被人探聽。”
柳邊城三人微微皺眉,覺得有些不對,但這點也在情理中,對視一眼遲疑著沒有多言,依次在下首落座。
拓跋鋒嘴角露出淡淡笑容,輕聲道:“根據先輩約定,洞府開啟,天煌、四季兩宗皆可派遣不超過四名弟子……”
外面雷電轟鳴,暴雨更甚!
第兩百零八章 中計
黑暗雲層雷光乍現,便有滾滾轟鳴迴盪於天地之間。滿山紫竹,在這風吹雨打中悽然搖曳,灑落枯黃竹葉在地面落葉厚厚一層。在這風雨交加夜色中,一道渾身被雨水澆透身影正沿著山路快速前行。
夜雨微涼,沖刷掉天夜身上汙穢,卻讓他心底諸多情緒激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