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安到底是個八歲的孩子,原本就有些怕原主的,被虞瀅聲色俱厲的一警告,心下一怯,連腳下都控制不住往後退了兩步。
虞瀅警告了大的,再看那小小一個的小姑娘。卻見那雙怯怯的大眼睛裡邊寫滿著對她的害怕。
她一看過去,小姑娘立刻躲到了羅氏身後,緊緊的拽著她主母的衣襬,好不膽小。
……
這小姑娘膽小得還沒伏安一半的膽量,別說是進她的屋子了,估摸著連她的屋子都是繞著走的。
虞瀅捋起了袖子,瘸著腳走到了水缸前,舀了半瓢水洗手。
水缸裡的水只有小半缸,從未滿過。
昨日她就發現了,這水都是伏安小半盆小半盆的從河邊端回來的。
昨日伏安大概往返約莫有十回。
天氣炎熱得緊,他那張面黃肌瘦的臉都是汗水,通紅通紅的,一身衣裳都能擰出水來,若是再往返一回,虞瀅都怕他會中暑暈倒。
因是那還未滿十歲的孩子打回來的,所以現在虞瀅用起水來,總有些罪惡感,打算一會給男主看了腿後,再去打一些水回來。
洗了手後,虞瀅看向羅氏:“我現在進屋去瞧一瞧二郎。”
羅氏點了點頭,然後對兩個孫子說:“你們在屋外等著。”
伏安撇了撇嘴,不情不願的“哦”了一聲。
羅氏叮囑後,便慢騰騰的摸索著進屋。
虞瀅緊隨其後進去。
屋中因沒有把視窗的草簾撩起,所以略顯昏暗。
虞瀅看向竹床上那神色清冷的男主。
她們進來了,哪怕前方只是一方茅草牆,他也依舊不為所動的望著前方。
() 他那眼中沒有任何的情緒,似一潭無波無瀾的死水一般,誰都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在這昏暗的環境之中,虞瀅感覺道了一股壓抑且死氣沉沉的氛圍。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哪怕她現在身處惡劣的環境之下,她也想要好好活著,樂觀的活著。
虞瀅收回目光與那沉重的心思,轉而去把草簾捲起,再用竹鉤勾住了。
捲起了草簾,頓時有熹微晨光從視窗灑了進來,一半落在地上,一半灑在了竹床的床尾。
整個茅草屋頓時亮堂了許多,也揮散了沉沉死氣。
虞瀅轉回身,拉了條竹凳走到了床邊,然後坐了下來。
她拉了一角薄衾在床沿,然後看向男主,清聲道:“把手給我,我先給你把脈,然後再看腿傷。”
伏危眼簾微微一動,轉頭看向他那有名無實的妻子,她膚色雖白,但臉上卻是一塊一塊的黑斑。
伏危清楚得很,那人逼迫他娶這貌醜的妻子,不過就是為了報復他,侮辱他。
惡毒,懶惰,貌醜,是伏危對這妻子半個月以來的印象。
無利不起早,她給自己治腿,目的是什麼?
她在打什麼主意,伏危卻是沒有任半點興趣。
甚至覺得,她若想謀害他,也毫無所謂。
沉默了片刻後,伏危把手放到了那角被衾上,手心向上。
見他配合,虞瀅暗暗呼了一口氣。
不怕治不好的病症,就怕病人不配合。
畢竟,病人若是不配合,就是風寒也難根治。
虞瀅抬起手,白皙柔嫩無繭的指尖落在了那瘦得沒有幾兩肉的手腕上。
摸上了脈搏,虞瀅面色逐漸凝重。
只看男主的面色,精神好似還挺好的,可一查,卻發現他的底子卻是虧空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