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點綠菜,先給老夫來些疏食,你家的好酒也來上一壺,我們邊吃邊聊,教訓弟子,有的是時間,待老夫酒足飯飽之時,你再教訓不遲。“每當天使駕臨的時候,總免不了要在雲家吃一頓飯,這幾乎快成規矩了,看唐儉風塵僕僕的樣子就知道這才回京,家都沒有回,就被李二打發到雲家了。
酒菜須臾之間就已擺好,最當中一猛盤餃子,讓唐儉摸不著頭腦。”雲侯,這不年不節的為何會有餛飩?難道說這其中有老夫不知道的典故?”
“自然有,回家的餃子,滾蛋的面,這是俗語,雲家是鄉下人,唐公自萬里而還,自然要用餃子招待,什麼餛飩啊,那都是城裡人的叫法,我家就叫餃子。”
“哈哈哈,原來是老夫孤陋寡聞,雲侯盛意,老夫就不推辭了。”
風捲殘雲,又見風捲殘雲,老傢伙看來是真的餓了,直徑尺半的一盤餃子,轉眼間就下去了一半,韭菜雞蛋餡的餃子看樣子很合他的胃口,剩了一小半的時候,唐儉停下筷子,把盤子遞給了跪坐在旁邊曲卓。
“長者賜,不敢辭,晚輩失禮了,”曲卓很乾脆,接過盤子就往嘴裡扒拉餃子,速度猶勝唐儉三分。
唐儉明顯的很喜歡曲卓,對曲卓明顯的有一種長輩對子侄的愛護,就連一盤餃子,也要分一些給他。
酒過三巡,唐儉舒服的擁坐在火炕上,腿上搭著一條薄毯子,看著外面紛紛揚揚的大雪,有些出神,上了年紀的人總是有些傷春悲秋的不奇怪。
“雲侯,這次萬里之行,恐怕是老夫最後一次作為大唐使節出行,我已感覺到了老邁,不堪驅使也就是一半年之間的事,老夫有個不情之請,還清雲侯答應。”
不用想,只要看看他特意把曲卓帶來,又說自己已經老了,就明白他想說什麼。
“不行,曲卓是一個養豬的好人才,如今書院裡每年要增添上百頭的豬,少一個合適的豬倌,曲卓就很合適,明天他就要去豬圈上任,責任重大,不可輕離。”
唐儉臉都綠了,一拍桌子指著雲燁破口大罵:“暴殄天物,暴殄天物,一個機變無雙,玲瓏巧對之人,你居然驅之以賤役,就不怕引來天罰麼?”
“賤役?我書院何曾有過賤役,你以為我沒餵過豬?還是李綱先生沒餵過豬,素來有潔癖的蜀王經過豬圈的時候都知道往裡面扔把草,許敬宗難得的清貴士大夫,如今都快要摟著豬睡了,你居然說是賤役,真是夏蟲不可語冰。”
“唐師切莫惱怒,小子在書院由挑水的變成豬倌,的確是抬舉,不是羞辱,您不知道,書院有一個正在試驗中的養殖體系,源頭就是豬,豬糞可以餵魚,魚塘可以養鴨子,塘泥是最好的肥料,有了肥料莊稼可以多三成的收成,魏王千歲還把豬糞儲存於地窖,連線上管子,就能生出火來,用來做飯,照明,取暖都是好選擇,這是一個研究課題,一旦成功,就能造福天下農戶,雖然髒了一時,卻是一件流芳百世的大功業,如果先生命我前去做豬倌,小子一定欣然受命。”
唐儉撓撓頭,這世上的一切只要經過書院一摻和,就完全變味了,賤役都能變成搶破頭的好事情,自己原本想著把一身所學傾囊相授予曲卓,聽他們這樣一說,還真的不一定有養豬的誘惑大。
立身,立功,立德,立言這是每一個士子的必由之路,如果養豬可以做到立身,立功,立德,自己所學的一身縱橫家的學問,豈不是變成了天大的笑話。
“唐公,你的縱橫之術,的確是精奧絕倫,透過表面看事物的本質,分析起事物的本來面目更是鞭辟入裡,這是一門了不起的學問,只是你們一脈相傳,從不洩露,藏於南山的典籍,這些年蟲吃鼠咬的大概所剩無幾了吧,你就不怕傳承斷絕嗎?”
外交場上的老油條,從雲燁的話裡再聽不出弦外之音,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