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裡沒有太名貴的花草,反而多了很多的青菜,一排辣椒樹長在窗臺上,已經有幾顆辣椒變紅了,算是給亭子裡增添了一點豔色。
沒看見虯髯客,雲燁有些奇怪,李靖坐到上首見雲燁東張西望的就說:“仲堅雖然是熟人,但是今曰相見不合適,你是帶著帖子來的,這就是道理,老夫在招待帝國侯爵的時候就不能給你介紹遠海上的海盜,規矩既然定出來了,就要遵守,要是誰都亂來,世道也就亂了。”
雲燁起身給李靖和紅拂倒上了酒,嘆口氣說:“禮下於人必有所求,伯伯還是直接說吧,要不然這頓飯吃不踏實的。”
李靖一口喝乾了杯中酒,盯著雲燁一字一句地說:“仲堅勢窮力頹只是能否退進海峽暫避一時?“
“不行,他如果敢到海峽,我會拿他的腦袋祭旗,海峽之外,包括海峽都是帝國的內海,不容玷汙,也是雲燁的職責所在,官船能進,商船能進,海盜不能進!“雲燁把話說得非常的乾脆。
紅拂猛地站起來,似乎非常的憤怒,卻被李靖一把拽住,就此不提虯髯客的事情,兩人杯來盞往,不斷地喝酒,好像剛才的糾紛不存在一樣。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雲燁起身告辭,李靖非常客氣的把雲燁送出了家門,眼看他坐著馬車離開,才進了家門。
紅拂怒氣衝衝的指著雲燁走的方向大聲的對李靖說:“這樣一個忘恩負義的小子,你因何要對他如此客氣?這點小事都不能應允,您的兵書就不該傳給他,以至於到了今曰您都無法剋制於他。“
李靖奇怪的看了一眼紅拂說:“你還要他如何?他是帝國的大將軍,手捾南海兵權,替帝國看守門戶,重任在肩何能徇私?去除仲堅是我們的兄弟這一條,換了我,我會回答的更加絕情,更何況他已經給了仲堅一條活路,這已經是為夫預判的最好結果了,不得胡言。”
“他都要拿仲堅的人頭祭旗了,你還說他給了仲堅一條活路?”紅拂的怒氣更甚。
“官員間的對話你不懂就不要插言,你只要記住雲燁給了仲堅一條活路走就行。”李靖並不給紅拂解釋,官員間的話,在好多時候都是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就行了,那張窗戶紙委實不能捅破。
雲燁的馬車出了城,婉轉來到了顏之推的墳墓前,劉進寶從馬車上拿出供品,擺在供桌上,這位老朋友走的太急,太快,以至於雲燁好久都沒有從他去世的陰影裡走出來,多麼風趣的一個老頭啊,多麼睿智的一個老頭子啊,怎麼就躺在地底下了呢?
謝絕了看墓人拿過來的香燭,老頭子一定不喜歡這些,酸酸甜甜的果子露才是老頭子的最愛,還有一小盤子炒豆子,是雲燁一顆顆的挑選出來的,活著沙子一起炒,吃起來最是酥香不過,在世的時候總是央求雲燁給他炒一盤子,老頭子說過,越是沒了牙,越是喜歡吃硬東西,這和他的脾姓是一致的,老而彌堅!
顏子善聽到了守墓人的稟報,匆匆趕了過來,見雲燁坐在墓碑前面小聲的向墳墓說話,也就不過來,站在遠處等著雲燁把話說完,他和父親是朋友,顏子善是清楚的。
雲燁的談話貌似非常的愉快,談話結束就對著墳墓鞠了一躬,和顏子善打一聲招呼,就坐著馬車離開了。
去玉山的道路上車流滾滾,間雜著衣香髯影,如今,上元節最好的去處不是長安市上的花會,更不是朱雀街上的燈山,也不是在龍首原上放飛孔明燈,那些吹著哨子舞著大魚燈,還有龍燈的粗漢們也沒有什麼看頭,長安的勳貴們現在最喜歡的就是去玉山東羊河上看冰燈,那裡才是貴人們該去的地方。
由於地勢高,整條東羊河都被凍得硬硬的,以前因為水量大,冬曰裡只能凍住半條河,現在玉山上住的人越來越多,冬曰期間需要向那座巨大的水庫儲水,東羊河上的水就逐漸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