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體，不肯倒下去，就只能痛下去。

華雪城再怎麼氣她，看她這哭成了淚人兒的樣子，到底還是心軟了，不忍心再懲罰她，便開口，卻還是放不軟聲音，恨兮兮地質問：“穆曉晨，你傷心難過了，你痛了，還可以大哭一場，我呢？”

他終於開口說話了！

穆曉晨雖然沒有聽懂，卻還是止住了哭聲，聚精會神地看向他。

她那一臉茫然的表情，讓華雪城幾乎吐血：這個小東西居然沒有聽懂他在說什麼！

他惡狠狠地：“你看到的東西，我就沒有看過？是不是因為我沒有把鬱臨風暴打一頓放倒鬱家，你就覺得一切理所當然？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倒把你委屈成這個樣子？”

穆曉晨有些不敢相信：“什麼？”

他是在說，今天的這一切，是他們演給她看的？

楊晴雪並不是小三嗎？

他們為了懲罰她忽略了華雪城的感受，所以要讓她感同身受一下？

仔細回頭想想，似乎是這麼一回子事兒，剛才看到他朋友們的時候，大家都一副要為華雪城抱打不平的姿態。

－－穆曉晨一邊這麼想，一邊咬著嘴唇，帶著些害怕：這會不會是她一廂情願想象出來的，最美好的情形？

又或者是，她在為一個找了小三的渣男找的理由和藉口，然後就可以對他的背叛，裝做視而不見？

華雪城又說：“你打了楊晴雪，我讓你跟她道歉，你就痛哭成了這個樣子，我還不是叫你去救她，為她的生死負責呢！”

那個站在陌生街頭的小女孩兒，忽然就又看到了家人，恐慌變幻成了劫後餘生的喜悅和委屈，心理防線全線崩潰。

穆曉晨哭得更狠了，抽抽咽咽說不清楚話：“你……你跟，楊，楊晴雪－－”

華雪城也不忍心再騙她了，有些沒好氣地說：“她們一條心地要替我抱不平，你已經引起眾怒了知道麼？我就順水推舟了。”

穆曉晨哭得打嗝，止都止不住了，說話時一抽一抽的：“真，真的？”

華雪城走到她身邊：“真沒有什麼，我故意演給你看，想知道你生不生氣，難不難過的。”

穆曉晨簡直要吐血：“我怎麼會不生氣，怎麼會不難過！”

鬱臨風被人設計中了圈套，把她帶走才會有了那段影片，明明沒有發生什麼，她還是擔心他會怎麼想，以後能不能真的心無芥蒂。

可是他居然要拿這個試試她在不在乎？！

這種玩笑能開嗎？

這種事情好玩嗎？！

穆曉晨怒了，“華雪城，你太過份了！”

可是她怒氣衝衝地發火的質問，卻被哭嗝給打斷成一段一段的，王霸之氣散盡，讓華雪城想笑。

穆曉晨看出來他想要笑的樣子，更窩火了，扭頭就要出門：“你說了我就要信啊，誰知道你是說真的還是說假的！”

華雪城拉住她，笑著說：“我要是沒有把握這件事能說清楚，怎麼敢這樣？他們出這個餿主意的時候，就想過要向你解釋，剛才一邊商量一邊錄了像。”

他這麼一說，穆曉晨瞬間無語了。

華雪城嘆了一聲：“現在，可以跟楊晴雪道歉了嗎。”

穆曉晨一邊在心裡打道歉的腹稿，一邊撅著嘴說：“為什麼是我道歉？你們玩過火了才會害她捱打，要道歉也該你去吧？”

華雪城無奈了：“他們都當你是個嬌滴滴的大家閨秀，誰成想是個的桀驁不馴的小野貓！”

穆曉晨這才停了下來，咬著嘴唇問：“我該怎麼說啊……”

現在想想，她還真有做女漢子的潛質，所謂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鬥得過小三打得過流氓，居然第一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