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面的問題啊老王,搞不好我們廠就要出醜了。”
王廠長意味深長地拍了拍牛大猛:“大猛,你是我見過的人裡,最明白的了,就算是出醜,現在出醜也比年後出醜好,對不?”
所謂的年後出醜,自然就是達標考核的時候出醜了。
牛大猛緊握著雙拳,最終點了點頭。
王廠長這才笑著歸位。
牛大猛不及多想,立刻起身,喚兒子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牛小壯十分迷茫,剛剛是張逸夫如此鄭重。現在老爹整個人也嚴肅起來了,挺好的事兒啊怎麼都來這套。
“小壯,你馬上,拉著張逸夫去車間,說是有狀況,彙報會結束之前,不要讓他回來。”
“啊?!!!”牛小壯聽到這個決定簡直要瘋了,“爸?你想什麼呢?我們準備這麼久了,沒張逸夫怎麼應付領導啊?”
“讓邱凌做。”牛大猛沉聲道。
“邱凌????”牛小壯已經徹底瘋了,“爸?你吃錯藥了?”
“別他。媽廢話。我也沒辦法。”牛大猛一甩手。想抽兒子一巴掌,可還是忍了,自己這一腔怨氣又找誰說理去,“你別管。照我說的做吧。張逸夫會明白的。會後我給他解釋。”
“解釋個啥?你先得跟我解釋!!”牛小壯毫不退讓,就這麼站在這裡,“憑什麼讓丘陵來?他他媽懂個屁。”
牛大猛看著堅定的兒子。雙手煩悶地抱住腦袋,只想把所有人都一巴掌扇走,自己好好靜一靜。
牛小壯看著老爹痛苦掙扎的表情,心倒是也軟了,降了個聲調說道:“爸,這事你要真要幹,去找別人幹,讓文天明或者李偉峰給他拉走,再不成讓段總拉也可以,我是不幹的。”
牛大猛知道兒子的脾氣,多說無益,只無力地擺了擺手:“你叫張逸夫來吧,快些,馬上要展開討論了。”
“嗯。”牛小壯不做絲毫停留,堅定轉身離去,剛一開門,正撞見門口等待的張逸夫。
牛家父子哭笑不得,這傢伙永遠這麼先知先覺啊。
張逸夫其實早看到了牛大猛的異動,本要主動來談,卻聽見裡面父子二人吵了起來,只有等著了。
牛小壯目光如炬,使勁拍了拍張逸夫,然後就此離去。
張逸夫進了辦公室,關緊房門,坐在牛大猛面前。
伍子胥一夜白頭,現在牛大猛也差不多那意思了,頭髮沒來得及白,皺紋卻著實深了下來。
張逸夫與牛大猛,是該談一談了。
他們兩個都是明白人,不必像與牛小壯說話那麼費力,幾乎只用眼神,就能讀懂對方的意思。
牛大猛想問他在面對歐煒的時候為什麼不能讓一讓,想問他現在讓一讓還來得及麼,甚至想求他讓一讓,但半個字也說不出口。
那些有可能會撕破臉皮的話,還是由張逸夫來說吧。
“半年了啊。”張逸夫避開了牛大猛那寓意太多的眼神,只盯著窗外明媚陽光,“廠長,還記得半年前,我說的一句話麼。”
張逸夫說過太多的話了,牛大猛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句。
沉默片刻後,張逸夫嘆了口氣,輕輕摸了摸這自己無數次坐下的椅託,幽幽嘆道:“忘了啊……”
看著這略帶惆悵的眼神,牛大猛突然心神一震。
不對,沒忘,不可能忘,我們都不會忘。
只是經歷過太多的事,我們認為那句話不重要了,將他藏在了記憶的角落裡。
牛大猛依稀想起了那時的場景,當著整個會場同志的面兒,張逸夫毫不猶豫地說——達標之前,我不會離開冀北電廠。
現在的他,完全不必再去理會這個誓言,他做得夠多了,太多了,多到牛大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