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面似乎沒什麼聯絡,可許牧就是覺得不對勁。
至於怎麼不對勁,她想破了腦袋都未想出。
新宅子裡,她和風溯自然是睡在正房中。風女俠今天大許是累了,此時吐納已經均勻,顯然是入了睡。許牧聽著這一呼一吸的聲音,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乾脆披了衣服,起身出門。
院落裡的梔子花顫巍巍地開著,花葉上沾染著細密的夜露。微風輕卷,花香便捲到了許牧心脾之間,令得她心中的鬱結散開了不少。
處在微涼清風之中,她的心境也驟然開闊了不少。無論如何,風溯都不會害她,她也不應想這些有的沒的,徒增煩惱。
許牧在院子裡站了好一會兒,心情好了大半。時辰已晚,她回身打算去睡,可這回頭的剎那間,她忽而瞥見了房頂上立著一人。
以風溯的功夫,即便是沉睡,有人在她房頂上,她也必然是會發現的。然而,此人就那般從容地站在屋頂之上,屋內卻沒有任何動靜。
許牧心頭一跳,想看清那人是誰,偏偏今夜無月,只有星子在夜幕中閃爍,照不清楚東西。
她直勾勾地盯著屋頂上的人,她能感覺到,屋頂上的人也在看她。兩人這般對望了許久,那人終於是動了。
能找來此處的人不是友就是敵,風溯平生樹敵不少,且皆是勁敵。若真是仇家,許牧自己一人多半是對付不了。
許牧剛才怕擾了風溯清夢,便一直沒有出聲呼叫。現在那神秘人輕甩衣袖直直奔她而來,她哪還顧得那麼多,開口便要喚風溯出來。
然而,她未想到的是,神秘人速度竟會如此之快。不過是她一念間的工夫,那蒙面之人人已經落至她面前,且單手捂住她的嘴,踏地而起。
許牧這回微微有些驚慌,定神後卻見對方竟將身前的各處命門大咧咧地露出,當下也不多想,抬手便擊向這人的死穴。
她下手不重,卻速度極快。掠她之人似是沒有想到她會出手,身子一頓後,猛地在空中翻轉一圈,勉強避開了這一擊。
一擊不成,許牧也不氣餒,尋好時機又要下手,卻聽對方低聲問道:“牧丫頭,幾天不見,你便認不出我了嗎?”
聽到這個聲音,許牧一時間還真未想出此人是誰。可那一聲“牧丫頭”,除了風溯師父,還有誰會這麼喚她?
許牧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蒙面裹身的女子,她既不是初次見面時的婆婆裝扮,也不是後來所見的風韻婦人模樣。她把自己打扮地這般嚴密,要自己如何認得出?!
方璐微微一笑,扯下面巾,露出一張被歲月侵蝕的美貌容顏,態度倒是前所未有的好:“我現在鬆開你的嘴,你可不要出聲。”
許牧猶豫地點了點頭,方璐便鬆了手。卻也是這時,她腦後忽然一痛,眼前似是出現一張被剝下的臉皮,與眼前人的臉隱隱約約地重疊了起來。
然而,只是一瞬,這種感覺便消失不見了。許牧怔怔地回憶著方才看到的場景,有些東西像是想要破土而出的嫩芽,努力地突破最後一層屏障。
方璐見她眼神不對,心裡咯噔一下,一邊在屋頂飛掠,一邊沉聲問道:“牧丫頭,你是不是聽到……聽到有人說我什麼了?”
可惜,許牧終究還是沒能想起什麼,只得作罷。聽得風溯師父問她話,她輕輕搖了搖頭。
方璐這才微微放了心,繼續帶她趕路。
而另一邊,風溯早就睜開了眼睛,靜靜地看著窗戶。看了半晌,她嘆了口氣,又合上了眼睛,不知是睡是醒。
此時,夜仍長。
江州。
周敬容的案子已經結束了好些時日,可週家沒了周敬容的安排調劑,早就亂成了一鍋粥。
周家勢大,終究是商。商人低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