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暝低頭不語，看他慘白的臉龐，似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可玖夜璆正被染暝成為神主的事而震驚，哪注意得到這點。

“阿染，你已經長大了呢，都成為神主了，那麼我也應該將自己的神名告訴你，不可以做那個特別的人呢~”玖夜璆在長久的沉默後終於反應過來，看著面前的少年，忍住心中的不捨，強撐起笑顏說道。

＇求你，不要。＇染暝從未期盼過成為神主，他也想和眾神像從前一樣，可這已經是不可能了，就連他一向重視的哥哥都要離他而去，可這是他不能逃避的事，從選擇讓玖夜璆脫離原本命運的那一刻起，這便是他們註定的離別。

“我的……”

【停下來啊！】

“神名是……”

【不要再說了！】

“暝宇。”

【我一點都，不想聽啊。】

“阿染，還好嗎？”

“……”染暝沉默著搖搖頭，卻仍是沒有開口說話。

“要來打個賭嗎？”

“嗯。”

“關於阿染和阿染命定之人的賭，阿染不能對他說喜歡，要等他先開口，如果在……之前他都未曾說出口，那麼阿染就會陷入沉睡，且需要尋找神子讓自己醒來，期限是……”

“嗯。”

“阿染阿染，我有喜歡的人了，他叫支葵千里，是吸血鬼，我們已經決定在一起了。”

“再不開口告別的話，就來不及了哦。”初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糾結片刻後，他還是開了口。

“汝意已決，不悔？汝知其乃神棄之人，汝……也罷，吾不究，汝棄氿芊，棄吾，棄眾神乎？（你真的決定好了，不會後悔嗎？你知道血族是被神所遺棄的種族，你……罷了，我不會再追究了，但是你要放棄氿芊，拋下我，遺棄眾神嗎？）”

“阿染，你還是像過去一樣啊，這還是你說的最多的一次呢~”玖夜璆調笑著，卻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內疚，“可我變了。阿染，作為神，若是連自己想守護的東西都守護不住，做神又有什麼意義呢？我喜歡他，想為了他留下來，何況這混沌神殿，你會永遠為我留著的吧。阿染，我希望你好好的活下來。

少年的臉色一瞬間慘白，他似是想說些什麼，卻最終選擇了轉身離去，“汝弗諭。（你不會明白的。）”＇

在轉身離去的那一刻，他的淚水不受控制地落下。

絕望天生無法流淚，他流出的淚水，必為血淚，以血為淚。

那淚水染紅了他幽紫色的眸子，將那雙眸子從此染上血紅的色彩。

“我早告訴你的，你是親人，那個是愛人，你們終究是不一樣的，他不會隨你回來的。”

染暝曾經很討厭天道，後來相處久了，就漸漸明白了，最在乎絕望——染暝的人是天道，也只是天道。

“我知道的，只是，稍微有些不甘心而已。”

【真的，只是不甘心而已。】

倒下的身軀，眼中逐漸扭曲的世界。

【這具身軀，早已到達極限了，只不過是強撐著，去見他一面。】

初緊張的神情，染暝盡收眼底。他勾起一抹虛弱無力的微笑，“沒事的，只不過是，死一次罷了。”

【軀體壞了，可以再造，心壞了，該怎麼辦呢？哥哥，我不知道為什麼，心臟這個地方居然這麼痛。】

“睡一覺吧，醒來就好了。”逐漸陷入黑暗，存留在耳邊的只有這句話。

【醒來後，你就不在了吧。】

☆、天道

初，天道的一小道意識。

天道偏愛絕望。初在無聊的日子中發現。

初試著去接近染暝，看著玖夜璆離開神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