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地嘆了口氣,發現自己居然不自覺地將他因翻身而掉落的外套拾起來後,披在他身上。像燙了手似地抽回自己的手,難以置信地瞪著,然後她嘴邊露出了一個惡意的微笑,像是要掩蓋住自己心意地順手將雜誌攤平,直直地蓋在他俊朗的臉上,宛如替一名死者蓋上白色的方巾。
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什麼錯,倪瓔歇滿面笑意地雙手合十,深深地朝躺在椅子上的凌睿晨一鞠躬,在旁的工作人員當場笑得不支倒地,實在沒料到倪瓔歇會有這麼惡作劇的舉動。
倪瓔歇得意地朝大笑的工作人員睨了一眼,姿態優雅、風情萬種地走回她的休息室,對她造成的效果更加地滿意了,心想,凌睿晨這種男人乾脆死了算了,省了她看得礙眼。
第二章
當所有棚內作業結束後,剩下的就是外景的部分,由於這出戏是古裝劇,免不了得到大陸去取些優美的景色為這部戲加添色彩。原先鍾秉鈞不想這麼早到大陸先拍完外景的,但倪瓔歇和凌睿晨之間的關係如此惡劣,令他不得不將劇中男女主角尚未熱戀的地方拿出來先拍,希冀老天會讓他們稍微開點竅,否則要真等所有的內景拍完,他們兩人的表現會讓自己原來很滿意的劇本導得吐血。
吐血?他相信“吐血”這個詞已經表現得很含蓄了,鍾秉鈞按住頭昏眼花的腦袋,懷疑自己可能比接受化學放射治療的癌症病人還悲慘。從開拍開始,他的頭髮就一直掉,不為其他,就為了男女主角因私怨而沒將他所要求的感覺表達出來,他對自己的作品苛求完美,所以只要有一絲不對勁,哪怕是眼神飛閃而過的瞬間也好,他感覺不對就喊NG,在他執導的片子中,就以真誠的演出最能感動人心。
“卡、卡、卡!”鍾秉鈞忍不住地從導演椅上跳了起來,將椅子一把踢翻,眼裡的血絲已經表示他在情緒崩潰的邊緣,氣到連說話都無法順利地講出來。“你們……你們………你們……”
“我知道了。” 倪瓔歇完全不把他抓狂的樣子放在心上,又無意識地把剛才凌睿晨碰過的地方用手揉著。“秉鈞,別太苛求完美,否則總有一天你會死得很快。”她自認已經很盡力了,所有的工作人員也說不出哪裡有缺陷,但不曉得鍾秉鈞究竟是不滿意哪一點,從頭到尾就“卡”聲連天,脾氣一次暴躁過一次。
“你……我……”鍾秉鈞狂翻白眼,差點沒口吐白沫不然就可以送醫急救了,他焦躁地連連來回走了好幾圈。 凌壑晨見他又重複著當他遇上難題時在原地兜圈子的習慣,明白在~時半刻間又拍不下去了,所以鍾秉鈞還沒喊休息,他就自動地走到旁邊專門幫他準備的長椅上一倒,打算在鍾秉鈞兜圈子過癮前來個短暫的補眠。
鍾秉鈞眼尖地瞄到他的男主角同樣不把他當一回事,“睿晨!”太差勁了,他為他們兩個人不知死了多少腦細胞,可他們兩個都不知感恩的模樣,簡直跟喪心病狂的人沒兩樣。
凌睿晨懶懶地蓋上眼瞼,順便將頭套上用來綁假髮的布條拆下來塞住兩個耳朵,“耳不聽為靜”。
望著他的舉動,倪瓔歇忍耐不住,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笑意,也懶得聽鍾秉鈞不知第八百零幾次的教訓,轉身回她的休息室前,朝可憐的鐘秉鈞拋下一句話,“鍾秉鈞,這可不是我的問題,你想說哪有缺點,找找那個不是很敬業的人吧!”
“你們兩個——”鍾秉鈞如虎的眼珠瞪得老大,但見凌睿晨跑去睡覺、倪瓔歇也擺動著她纖柳的腰肢風情萬種地離開,他大大地吐了口氣,猛力抓著自己的頭髮,將他的情緒發洩到無辜的工作人員身上。“算了!今天收工,我沒心情再拍下去了。” 以他目前的狀況,再拍下去也拍不出什麼好東西。
工作人員早已習慣這種不依進度就可以收工的情況,畢竟這種情形沒兩天就會發生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