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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下的駿馬流暢的步伐就像是悅耳的音符的節奏,一眼看去很是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比起身邊那幾個男子小心翼翼生怕身下的馬踩到碎石或是陷坑的同時還又要時不時盯著他害怕他有什麼反抗舉動的滿臉緊張的樣子,嫻熟縱馬前行的亞頓一副氣定神閒的神色,手上的鐵銬似乎完全沒給他帶來麻煩,一舉一動看起來輕鬆自如。
這個巨大的裂谷垂直距離有近千米,所以雖然谷底巨大視野也開闊,可是站在谷底抬頭向上看時,在視力所能達到的極限里根本看不到頭。
谷底右側的崖壁像是被誰筆直地一劍劈下來般陡峭,想要從上面爬下來那不是人類可以做到的事情。因此,他們一行人只能從左邊有著平緩坡度的地方下來。
谷底怪石嶙峋,各種說得清名字說不清名字的野生植物混雜著交纏在一起,顯得雜亂無章,卻又有一種奇妙的和諧感。
年深日久,人類所不可能攀巖的右側峭壁上已經長滿了青苔和粗大的綠色蔓藤。
一輛簡潔輕便的雙輪馬車被簇擁在數百人之中,它的簾子被一名僕人畢恭畢敬地掀起。一根烏黑髮亮的一人高的手杖從馬車裡伸出來,穩穩地拄在長滿了生機勃勃的野草的地上。
握在手杖上方的那隻手是乾枯的,面板皺得厲害,青筋也凸了出來,一看便知那是屬於老人的手。
手杖頂端在黑夜中閃過一道金光,被嵌在手杖上的黃金之眼折射著從天空投落地面的星光。
一名老人被人扶著從馬車裡走下來,他的眼睛一直半閉著,讓人看不清楚,一副老態龍鍾的模樣。可是當他向前走去的時候,那根粗長而沉重的手杖被他重複著抬起、放下這樣有力的動作,不見絲毫勉強,可見老人手勁不小。
他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數十位男子低著頭恭敬地跟在他的身後。
長長的手杖一頓,落在地面不再被抬起。
老人微微仰起頭,一直半掩的眼睜開注視著騎馬立於他面前的少年,滿是皺紋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眼底卻掠過了一抹複雜的神色。
金髮的少年騎馬而立。
讓他淪落到如今地步的罪魁禍首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亞頓卻仍舊是悠然自得地伸手拍了拍身下打著響鼻噴著粗氣的駿馬的頸,讓它安靜一些。
他的手一動,立刻響起了鎖鏈彼此撞擊產生的嘩啦聲。
亞頓抬起手看了看手上的鐵銬,目光向前終於落到了站在他身前的老人身上。
年輕的埃及王子仍舊是一派從容的姿態,完全不曾因為自己的雙手上有辱人的鐵銬而在臉上露出絲毫尷尬的神色。他騎在馬上注視著這位設計陷阱抓住他,並強硬將他押送到這裡,還奪走了他的父親留給他的黃金神器的老人。
他看著這位曾經是他的父親忠誠僕人的老人,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
他居高臨下的姿態是如此的理所當然,以至於沒人能對他這無禮的態度生出不滿的感覺。
老人原本昏暗無光的眼睛此刻在黑髮中熠熠生輝,一眨不眨地與之對視。他似乎並不樂意在一個後輩面前輸了氣勢——即使這個後輩是他過去的主人的孩子。
他提起全部精神想和亞頓對峙,可是亞頓卻只是淡淡瞥了老人一眼,便移開了目光。
老人呼吸一頓,頓時眼底閃過一抹不自在的怒意。
無論他怎樣擴大自己的勢力,握緊手中龐大的權利……眼前這個金髮少年漫不經心的一個舉動就將他徹底打回了原型。
那並非刻意,而是流著埃及尊貴的王室血脈之子從骨子裡透出的倨傲。
那並非故意,而是如舉手投足般身體自然做出的反應。
可是正是因為如此,才給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