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太太一時回不上來,只問道:“老爺,你這是怎麼了?”
李立庚想起來悲上心頭,“你怎麼早不來說,早說了我何至於此,”越說越傷心。
李立庚這邊傷心,外面呼喊的聲音越來越大,舅太太怕大太太就這樣撒手人寰,連忙道,“快去瞧瞧姑
李立庚聽這話卻不肯動。
舅太太道:說不定還有什麼話呢,現在崇兆又上不得前的。”
李立庚這才不情願地看那烏盆最後幾眼,轉身出了屋子。
大太太癱躺在眼睛時而睜開個小縫隙時而完全閉上。二老太太、三老太太看過,叫來容華和王氏。
二老太太道:“請了郎中沒有?”
王氏回道:“剛給三弟妹請了御醫,卻不知大嫂也成這般,一會兒御醫來了先過來看看大嫂。”
二老太太嘆口氣,“只怕是急火攻了心難好了。”
陳媽媽早在一旁哭起來,吩咐丫鬟再去取藥。
那丫鬟也哭哭啼啼地道:“屋子裡都亂成一團,原來放藥的櫃子也開啟了,藥丸散了一地分不出什麼是什麼,更有踩壞了的,尤其是那些秘藥都是一般的個子,落在地上融在一起,實在不敢隨意拿了。”
芮青想起老太太屋子尚有餘下的,急忙讓人化了一粒通竅的。
李立庚夫婦這時候出來,瞧見私下裡站著一地的丫頭都在抹淚,大太太躺在上牙關緊咬,不死不活,李立庚更是心疼那些借券,便就勢哭了比誰哭的都要傷心。
陳媽媽將藥給大太太吃了,眾人只等那藥起作用。
過了好一會兒大太太才幽幽地醒過來,看到眾人臉上要麼惶恐要麼憐憫,自從她持家之後再就沒有人小看過她,這幾天她卻連從來沒經過的冷遇都經受了,現在雖然身邊又圍了人,卻都是在看她的笑話。
大太太長喘口氣,嗓子一癢咳嗽起來。
李立庚哭得更加賣力,“妹妹,妹妹,你可要想開些啊,妹夫的事還不清楚,這個家還得你撐著啊。”
陶府被翻過一遍,除了老太太的院子,其他屋子都亂成一團,丟的少的碎的壞的滿地都是的丫鬟嚇得哭成一團。
陶家亂成這般,二老太太,三老天太和叔公也難以主持大局,只是將陶正謙、陶正川兩兄弟叫在跟前囑咐幾句,三老太太開口道:“我們留在這裡幫不上忙還要你們照顧,就回去了,只是有一樣老太太的喪事還是要辦的妥當。”
王氏應了。
送走了幾位長輩,容華和王氏又去看大太太,大太太正讓李崇兆出去打聽大老爺的訊息。
李崇兆一口答應下來。
舅太太忙從懷裡拿出銀票來給李崇兆,“不怕花銀子。”
李崇兆歡歡喜喜地將銀票接了,卻要裝作老成的模樣,甜言蜜語地哄騙大太太,“姑母放心,我一定問清楚。”
大太太掙扎著想回自己住的院子裡,陳媽媽安慰道:“太太歇著,先不要管別的,屋裡都在收拾,等收拾乾淨了就讓人抬太太回去。”
屋子裡出了傢俱、被褥,那些瓷瓶擺件都成了碎片,櫃子裡各種料子散落的到處都是,她看了還差點暈過去。
二太太王氏也勸慰,“大伯還沒有訊息,嫂子這邊不能再出了
大太太沒有了力氣再說話,只能沉下頭來。
御醫看過大太太和三太太廖氏到外面來,與眾人道:“大太太的脈息細而無力,恐非若是將養不得當便是大事了。”
雖是心中有了計算,眾人還是一驚。
御醫道:“我暫且開個方子,只盼藥石有效,能慢慢好將起來,到了冬天再行溫補,說不定也可無虞。”
這話的意思就是說,大太太能撐過冬天才能有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