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王彥正在望車上觀戰,儘管他早就預料到山寨難打,但卻沒有想到會如此麻煩。
山頂的清兵,只靠滾石擂木就將西軍壓在山腰,不敢動彈。
“相公,西軍打旗語,傷亡巨大,請求撤退!”負責觀望戰局的棋牌官,忽然大聲稟報。
王彥聽了,微微皺眉,他看得見西軍傷亡慘重,但試探剛剛開始,梯子都沒搭到寨牆,清軍還有什麼手段都沒試探出來,就想撤退,那之前死計程車卒不就白死了。
“回令,不準,讓他們繼續攀爬!”
棋牌官聞令,立刻抽出令旗揮舞。
半山腰的山石後面,劉文秀失望的放下旗杆,孫可望、艾能齊看向他,急忙問道:“怎麼樣?”
“不準。”孫可望聽了,頓時大怒,“王彥這時藉機消除異己。”
劉文秀、艾能齊一陣沉默,他們跟隨張獻忠十多年,從成百上千的流寇隊伍之中脫穎而出,一步步經過戰場上的拼殺,開創了大西國,其中付出了多少心血,他們自然也有所不甘,但局勢如此,他們其實更加贊同李定國的想法,遵從張獻忠的遺志急歸明朝。
大順的失敗,大西的失敗,已經說明了明朝氣數未盡,劉文秀沉默半響後,開口勸道:“大哥,形勢如此,抱怨也沒有作用,眼下兒郎們在山腰這麼耗下去,進退不得,傷亡只會更大。先聽從軍令,再衝一次吧!”
就在這時,山頂的滾石擂木稍微停歇了一下,前面山石下躲藏的李定國見此,立刻吆喝本部人馬,爬起身來,拿著盾牌繼續攀爬。
“散開點,別扎堆!”孫可望細胳膊擰不過大腿,當即吩咐一聲,指揮人馬繼續攀爬。
可西軍沒上前幾步,滾石擂木再次落下,於此同時,清軍矮牆處又多了一個新的武器。
一個個澆了火油的大草球,被清兵點燃,然後從山上推下來,頓時使得攀爬的西軍感到一陣恐慌。
時間繼續推移,漸漸的西軍終於接近了弓箭互射的距離,孫可望等人頂住藤牌,上面插滿了箭矢。
就在這時,一名小校忽然喊道:“鳴金了,鳴金了~”
已經紅了眼的西軍,聽到金聲,頓時如蒙大赦,丟下滿山的屍體,如潮水般退下山去。望車上,王彥將整個攻山的經過都收入眼中,面寒如水,這樣的山寨扼據險要地形,根本不是短時間能夠攻下。
當下原定的第二波攻擊也被王彥取消,“傳令,暫時停止進攻,大軍先行退回大營。”
城頭上,同樣目睹了戰事經過的吳三桂,見明軍撤兵歸營,也志得意滿的下城回府衙休息。
雖說王彥在西軍還沒接近寨牆之前,就下令西軍撤兵,但一萬西軍還是死傷了近三千人,其中陣亡了兩千餘人,給僅存的西軍造成了一次慘重的傷亡,而與之相比,山寨上的清兵損失則微乎其微,只有寥寥數十人,其中大多數還是因為天氣炎熱,被棉甲裹的中了暑。
下午時分,明軍紛紛回到大營,西軍在主營外圍獨立扎了一個小寨,軍營外點燃了幾堆沖天篝火。
天氣炎熱,屍體必須儘快處理,這是在為死去計程車卒火葬,連同他們的物品一起燒化,四周圍滿了士卒,每個人都面帶悲傷。孫可望在遠處默默地望著大火,半響後,對身後李定國等人說道:“去我帳中談談。”
說完他手按著刀柄轉身走回了大帳,李定國三人猶豫了一下,也跟隨他走進大帳。?“都是弟兄,陪我喝一杯酒吧!”孫可望心中煩悶。
李定國微微皺眉,“軍中不好飲酒,不合規矩。”
孫可望臉色不好看,一旁的劉文秀連忙拉了拉李定國,幾人才在桌前坐下,孫可望拿出一罈酒,劉文秀接過來各倒了一杯,孫可望端起來一飲而盡,恨恨道:“明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