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二十條大船,留下長長的尾跡,駛向西南方,令他心馳神往。
船隻出港不久,遠處幾艘小號的福船便迎接上來,那是市舶司的官船。
鄭家原本就是海盜走私大戶,現在朝廷設泉州市舶司,就是希望鄭家能夠將貿易正常化,所以除了市舶司有戶部直接下派的官員外,還給市舶司配備了一支規模千人的水軍,嚴查海上走私。
“掌櫃,是市舶司的官船!”
鄭掌櫃順著屬下所指的方向看去,幾艘小福船,破浪而來,他隨即說道:“把大明旗幟,還有鄭家的三角旗,都掛起來。”
一名水手聞語,立時手腳並用,爬上主桅杆的望鬥,然後將藍底的日月旗和三角旗都升了起來。
不多時,船隊與市舶司的官船,交錯而過,船上官軍見船上兩面旗幟飄揚,其中日月旗上面還印著“泉州市舶司”的字樣,蓋著大印,便表示著,這是從泉州港走正規渠道出來的商船,士卒們立時站在甲板上揮手致意,預祝船隊航行平安,而後便操縱戰船離開。
船隊在平靜的海面上航行,路上寂寞,一路上遇見了不少來往的船隻,都會相互揮手問好,但當傳隊離開泉州附近海域,離開海岸之後,船上的氣氛立時變化起來。
從這裡開始,他們便離開了原有的世界,進入了大海,陸地上的規則,在海面上並不適用,這裡是一個獨立的世界。
船頭一快油布被幾名水手掀開,露出兩門黑得發亮的火炮,船上的水手們,都沉默起來。
鄭氏海盜發家,本來就是亦商亦盜,他們不僅貿易,還在海上劫掠,只要碰見落單的船隻,不管是佛朗機人、西班牙人、還是荷蘭人,甚至是兩廣的商號,只要沒有鄭氏發的三角旗,都是他們劫掠的物件。
鄭掌櫃站在船頭,交代一句,“快進入粵海了,大夥兒都打起精神!”
船上的貨物都是商號的,貿易賺了錢,也都是商號賺,水手們想要掙錢,還是得搶劫其它貨船,只要幹成一票,就夠家裡十多年的花銷。
不過這種錢,來的快,去的也快,這些水手即便是幹了一票後,所得錢也多不會真放在家裡,一朝乍富後,多半沒有節制,不是送給青樓,就是敗給賭場,最後不得以,還是要出海。
甲板上的水手,很明白掌櫃說的打起精神是什麼意思,這對有鄭家背景的商號來說,更本不是問題,他們本就是海盜出身,打劫別人,就像喝水一樣容易。
經驗豐富的老水手,聽了掌櫃的話,鼻孔裡發出一聲冷笑,氣定神閒的靠在木箱上繼續打盹,年輕一些的則有些亢奮,在甲板上走來走去,不時還抽出手中兵器。
鄭掌櫃微微搖頭,大海航行十分漫長,有時候幾天都看不到一艘船,還是老水手能夠沉住氣。
這時,他看了一會兒,正要回船艙去,頭頂主桅望鬥上,卻突然傳來一聲大喊,“南面有船隊!”
甲板上立時一陣混亂,正閉目養神的老水手,也一一站起來,向左舷靠去。
鄭掌櫃聽了聲音,急走幾步回到船頭,手搭涼棚,向南面眺望,果然見遠處海面上,出現了七八個黑點,但距離太遠看的並不真切。
此時,極遠處的海面上,八艘巨大的三桅戰船正破浪而行,正是荷蘭人在大員的艦隊,司令是巴達維亞派往大員的雅科布考烏,他們正準備前往廣州附近劫掠中國商船。
在隆升號的船隊發現他們時,考烏的坐船上,負責觀望的水手也突然大喊,“noord…boot!”
穿著十分怪異,帶著一頂遮陽帽,上面還插著一根羽毛的考烏正同幾個同樣打扮的荷蘭人交談,他聽了水手呼喊,與幾名荷蘭人,立時來到船頭,幾人分別拿千里鏡看了看,其中一人便開口道:“哦!好像是國姓爺的船,真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