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他已經聽見幾名金軍圍了過來。
多年的老行伍,梁四遇見過許多危險,這一次無疑是最勢單力孤的一次,不過堂堂錦衣衛百戶,要是被人俘虜,被人給殺了,那真是丟了老臉。
這時就在四名金軍慢慢靠近大石頭時,梁四忽然大喝一聲,猛然站起,只聽見“”的一聲銃響,最近的一名金軍,便被射落下馬。
剩下三名金軍一驚,紛紛夾馬向前,前面一名騎兵,握著戰刀,身子側傾,準備上來就是一刀結果了他,但梁四右手一抬,袖箭“咻”的一下射出,那名金軍在離他只有十步處,被射得向後跌落戰馬。
梁四來不急多看,身子便往旁邊一滾,一名金騎駐馬抬銃,“”的一聲響,火銃口噴出一團橘紅的銃焰,一枚黑色的彈丸從熱焰中射出,刺破夜空,劃出一道直線,擊中在梁四剛才所在的位置,彈丸撞上石塊,立時火星四濺。
這時另一名騎兵,已經緊跟著殺到,在地上滾了一圈的梁四,急忙將手銃扔出,騎兵正要一刀劈死梁四,可見手衝砸向他的面門,只能收刀格擋砸來的手銃,而就在他將手銃擋開之時,梁四半跪著一刀橫掃,戰馬一聲嘶鳴,前蹄被齊齊斬斷,戰馬和騎兵頓時一起栽倒。
抬銃射完的金軍騎兵,方收銃拔刀,催馬衝上來,見一瞬間連折三騎,臉上大驚,有些不敢相信,他驚慌之下,有意拔馬轉身,但一柄匕首襲來,正中他咽喉,騎兵慘叫一聲,雙手捂住往外滋血的喉嚨,墜下馬來。
梁四心裡大喜,但緊接著後腰一疼,那與馬匹一起栽倒的金軍,不知何時站起,從後捅了他一刀,不過可能摔得七葷八素,人有點暈,沒扎中要害,也沒捅穿。
梁四疼得一聲怒吼,反手一刀,割破那金軍的咽喉,然後一刀杵在地上,半響才重新站起來。
他先給幾名金軍補了一刀,才把自身上衣甲脫掉草草包紮,然後將幾匹戰馬收攏,翻身騎上一匹,慢行到谷口處,給幾匹馬一匹一刀,讓他們向不同的方向亂奔,然後才趴在戰馬上,向東而去。
不多時,追出去一陣的李千總和吳畫江等人有折返回來,梁四那匹馬沒有馱人,受驚後跑的飛快,帶著金軍追了老遠才停下來。
華陰縣,監國行轅內。
自上次議事後,已經過去了七八天時間,王彥與眾將得出,金軍可能採用的計劃就是斷糧和伏擊兩個手段。
只是明軍還不知道金軍用來包抄後路的人馬藏在何處,也不清楚豪格打算用來伏擊的大軍,是不是金國的屯軍,還是從別處替換的軍隊。如果是替換的軍隊,又有多少人馬參與埋伏,這都需要斥候偵查,需要從其他各方面收集情報,才能摸清楚金軍的情況。
這時在監國行轅的書房內,王彥坐在桌案前,看著李過問道:“華陰附近探查了麼,找到金軍埋伏的人馬沒有?”
李過搖搖頭,“華陰東面是伏牛山,南面是秦嶺,大山綿延,臣派出不少斥候探查,確係收到了有一支金軍南竄入華山一帶的訊息,但是具體在哪裡,還是沒找到,還需要時間搜尋。”
王彥皺了下眉頭,沉默一會兒,才開口說道,“確定有這麼一支人馬,就行了。既然是鑽入山林,料想他們人馬也不會太多,孤留下兩萬人防守後路,金軍當無機可乘。”
說著王彥正了下身子,又問道:“臨潼方向探查的結果怎麼樣,已經過去多日,孤已經不能再等了!”
李過還是搖了搖頭,“回稟監國,騎兵被圍在臨潼後,我軍的騎兵數量,便處於劣勢,城派往臨潼方向偵查的斥候,在渭南一線,就被金軍的騎兵擋回來了。”
王彥聽了手指在座椅上敲了幾下,不禁有些懊惱,“豪格這個小媳婦,硬是不讓孤王掀他的蓋頭,看來他確實憋了個大的,估計埋伏了不少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