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起身去了佛堂。
轉動念珠,唸誦金剛經。四爺卻覺得心情難以平靜。父皇乃是英雄,一貫看重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老十四比四爺小了十歲,今年才三十。難免有什麼都想攬的意思。老十四這次若是真能明白了分寸。那就很有可能做得到拿得起放得下。
低聲默唸經文……
“須菩提!於意云何?可以身相見如來不?”
“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見如來。何以故?如來所說身相,即非身相。”
佛告須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
……
四爺自己就不請自己在什麼時候豁然開朗,那是一個潛移默化的過程。只是某個時刻突然將所有積累貫通起來,彷彿捅破了窗戶紙,晦暗不明的世界猛然有了光明,
老十四也許只是誤打誤撞,偶然為之吧?四爺做了個判斷。
霍崇此時已經踏上了歸途。有老十四的戈什哈護送,這一路上極為順暢。
回到家的當天,霍崇就忙碌起來。朱二牛對擴大生產完全沒意見,但是聽霍崇說要在劉家村開辦作坊,朱二牛不樂意了,“霍大哥,俺這裡就不能做麼?你還是信不過俺?”
霍崇想說服朱二牛,“大夥都在一起做,這是最好的。”
朱二牛明顯不樂意,“俺一直在村裡做酒,讓俺走了,俺還咋回村?”
見朱二牛不願意,霍崇也沒辦法。此時還沒到能壓著朱二牛的時間,也只能讓他馬上立刻現在就開始製作新酒槽。
這一問木頭,又出事了。村裡有木料的人家說著願意賣木料,但支支吾吾的總是不肯動手。霍崇真的耗不起,只能讓他們有啥說啥。聽霍崇這麼講,家裡木料最多的那位開口說道:“霍兄弟,你都當了官,要是按別人給的價錢買木頭,會丟你身份。”
去你x!霍崇心裡罵道。怎麼別人當官一個個頤指氣使,甚至強買強賣。自己只是混了個官身,就要比別人掏更多錢。還要講面子,面子有銀子現實麼?
想到這裡,霍崇嘆道:“幾位,你們這是要吃大戶麼?”
聽霍崇這麼說,這幾位一臉怒容,說著“不賣了!不賣了!”立刻走了個乾淨。
我勒個去!霍崇也不知道該說啥。眼前發生的一切和傳說中的不一樣啊。
霍崇覺得完全摸不著解決問題的關鍵。正躊躇中,楊友芳帶著臨淄縣城放貸的人來了。看到這兩位,霍崇覺得輕鬆許多。好歹欠債還錢是一個簡單明快的過程。
事實也是如此。放貸的核算完利息,收了錢,把借據還給霍崇。總算是了結了霍崇的一件事。幾人喝起酒來,聽霍崇說要買點木料,楊友芳問了問價錢,覺得其實村民要的並不高。
霍崇嘆道:“我知道他們要的不算貴。可我覺得這些人說我當了官,就要給的貴。這不是在欺負我麼。”
“這是大夥看得起你。怎麼是欺負你?”楊友芳笑道。
霍崇又覺得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這種看得起,真讓人不舒服。
放貸的沒參加這個討論,等討論暫停之時,他說道:“霍爺,你搬去縣城多好。想買什麼,可問的人也多。霍爺的生意做這麼大,在縣城才有施展。”
在縣城明顯不錯,但是在縣城難免樹大招風。在村裡頭雖然各種不爽,至少霍崇還能理解村裡的規矩。霍崇還不清楚各種官場規矩,天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
正沉吟間,楊友芳說道:“霍兄弟,你要是不願意到淄川縣,那就來我們臨淄縣。有我們幫你撐著。”
霍崇回想以前的鄉鎮企業,都不是在縣城裡開廠。怎麼看縣城都不是一個適合的地方。正遲疑間,放貸的繼續說道:“霍兄弟,在縣城沒宅子。說你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