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知士紳,租無所出,賦從何來。地租收多少,乃是士紳的事情。官府總不能管吧。”
這麼一說,知縣們有點明白了,卻還是愁眉苦臉。“呂知縣,牟平縣本就窮,若是再任由士紳漲地租,只怕是不妙。”
“連片土地的稅銀就要定的高。”呂知縣說出了自己的秘訣。說到這裡,呂知縣不由得想起了縣裡最近崛起的兼併大戶霍崇。這廝在淄川縣的宅子那邊原本就有幾十畝地,又收了周圍的地,已經有了連片的兩百多畝地。
呂知縣把霍崇這種連片土地的地稅提高,加上了火耗銀子,一畝地收霍崇一錢銀子。據說霍崇在臨淄縣也弄了兩百多畝地,那邊的知縣也如此處置。結果呢,照樣沒啥問題。這些土地上的田稅照樣收的不錯。
大將軍王出征之後,還一直從霍崇這裡購買琉璃火。這種稅逢百抽五,
霍崇又養驢,養驢就要交錢。再加上霍崇製作琉璃火與琉璃器的作坊。淄川縣一年就從霍崇這廝身上收取了將近千兩銀子。
這還是因為淄川縣衙門不太好做的過份。若是全力征收,一年定然能從霍崇這裡弄走兩千兩銀子。
康熙朝一年稅收大概4000萬兩銀子,全國一千多個縣,平均下來一個縣兩萬多兩。淄川縣並非富縣,每年也稅銀也就是一萬兩。霍崇一個人就交了淄川縣十分之一的稅銀,如果有十個霍崇,任何知縣都能輕鬆搞定稅收。
當然,這種事情呂知縣是不會說的。他只是扣著‘攤丁入畝’做了一番解釋,等酒席散了,這件由知府交代的差事也就結束了。
蒙陰縣縣令與蒙陰縣縣令並沒有就此罷手。他們兩個縣都是差點沒能完成稅收,評定級別並不高。好在薦舉兩位知縣買官的大員與李樹德李知府有交情,這才求得李知府幫他們尋求表現優異的呂知縣的指點。
兩人私下商議一番,都覺得攤丁入畝雖然聽著有理,卻遠水解不了近渴。而淄川縣以前稅收也不咋樣,突然就超額完成稅收,裡頭的理由定然沒有呂知縣說的那麼簡單。
眼瞅著就要過年,兩位縣令更是著急。過了正月十五,一月就過了一半。二月就要開始徵收上半年的稅銀,到時候整個縣裡頭都會忙的腳不沾地。到時候哪裡還有時間尋找機會。
眼瞅著各地知縣都要回去,兩位縣令想起今年稅收完成不錯的臨淄縣知縣,便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態,去這臨淄縣知縣這邊碰碰運氣。
到了知縣住的地方,卻見到一名從未見過面的官員也在。臨淄縣知縣見兩人前來,便將眼前這名官員介紹給兩人,“這位乃是霍崇霍兄。”
聽到這個名字,兩名知縣只覺得訝異。身為山東官員,兩位縣令記不清楚山東各地官員的名字,不過他們二人都聽說過霍崇這廝的名頭。可以說,整個山東官場都聽說過這個人。這個‘能把實話說的和瞎話一樣’的奇人。
被雍親王給瞭如此評語的男人卻是從雍親王的同父同母的弟弟,大將軍王那裡得官。據說大將軍王是從牢裡把霍崇撈出來的,而霍崇卻獻上了自己的琉璃火秘方,於是從一介農夫匠人翻身當了官員。
這已經是一個傳奇了。
幾人落座,就見臨淄縣知縣和氣的與霍崇談著關於騾馬的事情,聽得兩名縣令非常著急。難道臨淄縣知縣覺得和霍崇這傢伙談事情就比和同僚談事情更重要不成。
不過聽著聽著,兩名知縣慢慢感覺到事情不太對勁。臨淄縣知縣竟然一個勁問霍崇到底能養多少驢子。而霍崇這廝也爽快的表示,再過兩年,驢子數量大概能到七十頭以上。
能有七十頭驢,已經是一筆很大的錢。牲口並非田產這種價格穩定的保本資產,而是一筆浮財。光是浮財就有七十頭驢,這可是大富豪了。
也許是兩人有些著急的樣子,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