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先生,前面就是俺們東家的所在。”趕車的車伕對車內喊道。聽到這話,車內的於秀才夫婦掀起了車前面的布簾,就見遠處道路遠處有一座宅子。
宅子圍牆看著挺長。牆上刷著白灰。每隔一段距離,牆上就有塊貼了些紙張的木牌。除此之外,遠近幾個門口都有人進進出出。
車子在一處場地前停穩,車伕拉開車廂側面的小門,把梯子給順下。於秀才先蹬著梯子下了車,轉身扶著妻子下了車。妻子的小腳踩在梯子的臺階上,竟然還挺穩。
夫妻兩人原地站定,就見場地內進進出出的都是驢車。樣式與他們乘坐的完全一樣。這是一種雙輪車,前車把搭在驢子背上的皮質鞍子上。與常見的車輛相比,這種車輛纖細輕盈很多,一頭驢就能拉著走。也有車輛是由騾子拉著,速度顯得更是快捷。
車伕在門口停下,將一張寫了字的紙遞給守在場地門口的守衛。守衛結果紙看了一陣,就指著紙上的文字獄守衛說了起來。於秀才隱約聽到兩人討論。
“啥叫訪客”
“訪客就是來客人了。”
“為啥不寫客人?”
“只要從外面來的都是客人。”
“我咋沒聽說有這個詞。”
“新課裡面講的有。”
……
於秀才有些蒙了,這車伕一身短衣幫的大半。一條正常的褲子,一件對襟上衣。非得說有什麼不同,只有對襟的扣子比較大,衣襟好像是幾層縫製。看著格外公正。
然而這兩個傢伙說的東西與他們的身份完全不同。短衣幫們竟然為了詞彙討論,又提到了上課。霍崇霍爺的手下看來真不太一樣。
就在不解之中,車伕已經談完。場地中出來了另外一人,到了於秀才面前,率直的說道:“這位先生,你好。”
“……你好。”於秀才有些遲疑的用挺有禮貌的話答道。
“請隨我來。”場地裡出來的這位說道。說完,就率先帶路。
於秀才注意到,這人也穿著那種對襟衣服,釦子挺大,衣襟是由多層縫製。只是這麼一點不同,看上去就整潔清爽。
幾人從停車場的側門進入,門口的人看完了紙張,說道:“從四號門進去。”
向前走了一小段,就見前面出現一個門,門旁邊有個牌子,上面寫著‘四號’。竟然與門口那人說的一樣。
於秀才想繼續向前,就發現老婆有點落後。扭頭看,就見老婆已經有些走不動的樣子,於秀才正想說點啥,就見引路那人指著門邊的一條長凳說道:“若是走不動,就在這裡坐一會兒。”
於秀才這才注意到通往四號門的道路旁有條木質長凳。那凳子真有趣,是幾條三指寬的長木板製成,每條木板間都有些縫隙,縫隙不過一指寬。扶著老婆坐上去,竟然沒什麼坐空的感覺。
引路人靜靜站在旁邊。這條通道上不時有人經過,穿著都與引路人差不多,區別只是有些人的上衣下面縫製了兩個口袋,有些除了靠近衣服下襬處有兩個口袋之外,在胸口位置也縫了兩個口袋。
另外,這些人的肩上的位置還縫製了兩個完全沒啥用的厚布條。雖然看著沒用,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好像是要標誌什麼。
於秀才的老婆休息了片刻,低聲說道:“我好了。”
夫妻兩人手牽著手站起身。引路人沉默不語的繼續帶路。走近牆內,就見到裡面寬闊起來,不僅種了些樹們,甚至還有些花草。此時已經是六月天,鮮花怒放,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花香。這香氣讓於秀才精神一震,這普通的院落彷彿都更順眼起來。
再走了片刻,前面出現了好大一片空地。讀書聲從空地旁邊的一拉溜屋內傳出。
“你好,請問,再見……”“一